云浅再嫁时,平日里不闻政事的人听了名字,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太子妃,不是还是之前那位吗?
不明所以的人转而好似“恍然大悟”,原来……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嫖属意谁,云家的女儿会嫁给谁……
天空碧蓝如洗,微风轻拂,日光洒落大地,给锦绣江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云浅和齐觉域的第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云嫖亲自下了诏书,言明这就是未来的皇太女。
就在这一日,京都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宫墙内外,无论是宫人还是百姓,都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通体赤金的凤鸟自云层中翩然而下,双翅张开时,光华四溢,仿佛将天地之间染上了祥瑞的金色。
紧随其后的,是数只色彩斑斓的小凤鸟,它们成群结队,环绕在宫殿上空,鸣叫声清越,宛若天籁。一时间,城中百姓无不跪拜,连大殿内的群臣也纷纷露出难掩的惊叹之色。
长信宫内,云浅倚靠在雕花的卧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却掩不住眼底的柔情与满足。她怀中襁褓里的婴儿尚在酣睡,粉嫩的小脸蛋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紧闭的眼睑似染了朝霞般的浅红。
齐觉域站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母女二人。他一向冷峻的眉目此刻柔软得如春风拂面,眸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的大手轻轻覆在婴儿的小小手掌上,语气低柔:“浅浅,这是咱们的女儿。”
云浅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点点调侃:“真好,感觉多像我一些。”
“像你好。方才你疼起来的时候,我一颗心都好像被放在火上烤着。”
云浅的鬓发被汗晕湿了,她并不为此担忧自己的形象,“能有这个孩子,我不知道有多欢喜。”
下一瞬,她的额上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是齐觉域轻落了一吻,她抬眼再看去,竟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湿润。
云浅还来不及讶然,便听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着一身锦袍的云嫖快步走进殿中,眉眼间罕见地带着欢喜之色。她一手提起宽大的衣摆,步伐却未曾有片刻迟疑,目光一触及云浅怀里的小婴儿,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朕刚下了早会,便听见浅儿这边传来了好消息,好孩子快让祖母看看。”
云浅将怀中的小婴儿递给她,云嫖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手中托着一件无价的珍宝。她凝视着婴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多好的孩子……”
她转身吩咐身后的随从,“即刻拟旨——”
一道诏书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天降祥瑞,凤鸟现于都城,昭示皇室气运昌隆,是太子和太子妃的第一女,尊贵无匹,得了女帝的喜欢,现已被立为皇太女了。
诏书颁布之日,京都万人空巷,百姓争相传颂。人们看着凤鸟翩翩环绕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对新生皇太女的无尽期待,仿佛这位小婴儿,便是天命所归,是这片土地未来的希望与庇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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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中人,若是兄弟姊妹太少,不好,可若是兄弟姊妹太多,亦是不好。
除却这点外,云嫖在自己当政的时期,清理了不少宗室的人,坦言之,这样的好处就很显然了,百姓可以少供养几个不识民间疾苦的宗室,对于云嫖来说,反对她的势力也大大的减少了。
毕竟在她一众的反对者里,常常叫的最凶的,莫过于宗室……
底下的文武百官毕竟还看重自己的家庭,先前又不是没有女帝登基的例子,他们给谁打工都是打工,犯不上为了一个名头争得你死我活。
云嫖去世后,云家并没有为此而一落千丈,大家心里都门清着,这天底下顶顶尊贵的,要说还是云家的人……
毕竟谁不知道新帝将这个二嫁的云家女护的跟眼珠子一样,不仅是皇帝的宠爱,更是独一份的。
这位皇后跟她姑母一样,可以随意进出参政殿,夫妻二人共治天下,继位的人选更是早早地就定好了,就是皇后的第一子——皇太女临曌。
后来云浅又生了一子一女,可幸儿子对政事并不感冒,平日里喜欢泼墨饮茶,沉默寡言的性格,这点倒是随了齐觉域。他不会有想跟姐姐争的心思,云浅也就放心,毕竟她从小培养起的孩子,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手足姊弟,更不该为了权力而割袍。
而云浅和齐觉域的小女儿就更不用说了,按云浅的话来说,那就是个送一百个男人到她后院里都不够的主儿。
也不知道这喜新厌旧的性格从哪里养来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直在喜欢,但从来不会为谁停留。人生的艳绝京华,平日里又惯爱倒饰自己,惹的王都里多少好儿郎倾心,又伤心。
最近的一次马会上,云浅听到有个儿郎为了引她的注目,竟舍身犯险,只身一人就突而地倒在了公主赛马的路途上,正巧碰到小女儿纵身飞马过去,得亏小女儿瞧见前边儿有个穿着月白衣裳的清秀儿郎摔倒在了地上,又得亏她从小骑马,马术高超,正才让那家公子没有一命呜呼于马缇之下。
话说云浅后来听到,只那马下惊鸿一瞥,那家的公子更是对小女儿倾心不已,几次三番出现在小女儿面前,不过小女儿当时被他那一出突然出现在马的前边给吓了半死,一时半会都有点不想再见他……
…………
先前的孩子,云浅都不会特别地操心他们的能力,但这回遇到大女儿临曌,云浅着实也是头疼了一回。
临曌毕竟是要继承大统的皇太女,不想性格极其跳脱,常常是一不留神就跑到宫外去了,临曌自小便聪慧过人,虽性格跳脱,却天生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仪。
她跑宫外时,常爱去民间与百姓为伴,有时甚至隐瞒身份,混迹在热闹的茶馆、酒楼中,听江湖快马带来的讯息。云浅虽头疼,却不得不承认,临曌的确继承了她与齐觉域的智慧与胆识。
一次,临曌又从皇宫中溜了出去。
云浅听闻时正与齐觉域在御书房议事。她气得放下笔,起身便要派人去寻。齐觉域却拦住了她,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浅浅,别急,曌儿她不会有事的。再说,女儿武功了得,便是遇上危险也不在话下。”
“不会有事?”云浅瞪了他一眼,语气急促,“前些日子她还敢去赌坊抓赌,差点连身份都暴露了!百姓们一听说是皇太女,十里八乡都赶了过来,把街坊都堵住了,商贩的生意都做不下去,要不是京兆尹见状赶忙带人去处理,真怕人都能把人给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