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马钧已经落泪了,他“啪嗒”一声就跪下了,“是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错怪了大王…”
“错怪么?哈哈…不怕,不怕…”曹操一边拉起马钧一边做出语重心长的模样,“二十年前就有人错看了孤,二十年后还会有人错看孤,可孤依然是孤,德衡…起来吧,吃些东西,庇佑大魏的万千子民,孤不能离开你…与那关麟在军械上的博弈,孤也不能离开你,结束这天下的纷争,孤…更不能离开你!”
这…
曹操的话,使得马钧的泪已经宛若泉涌…
“大王…大王…”
“你唤孤大王?”
“不,是阿翁…阿翁——”
“哈哈哈哈哈…”
曹操顿时大笑,他连忙吩咐曹婴,“婴儿,快把桌案上的饭食去热一下,不…不要热了,你让许褚把孤行宫中的厨子带来,留在这儿…为孤的孙女婿作可口的饭食…”
拿捏了…
曹操用他的行动,将马钧彻底的拿捏了——
说起来,曹操在这天下纵横几十载,他太懂了,他看透了…
许多时候,真相是什么,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让人相信,那…便是真相!
话说回来…安抚马钧,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曹操很快便从水榭中走出,他最后交代了曹婴一番,便徐徐上了马车。
程昱方才就守在门外,曹操与马钧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曹操见程昱面露错愕之色,于是招呼程昱也上马车,问道:“仲德?是有什么不解么?”
“大王…”程昱如实说:“大王以谎言安抚马钧,这…臣能够看出,可…大王为何绝口不提那制造白磷之事?大王不是要让那马钧仿制荆州的白磷么?若有白磷…飞球军团方才能旦夕间灭一城、焚一城…这白磷关系重大呀!”
“哈哈哈哈…”
面对程昱的话,曹操笑了,是大笑,是一抹笃定的笑。
待得笑声落下,他方才淡淡的对程昱说:“孤原本是想让马钧仿制白磷,可孤方才突然想明白了,马钧强在百工奇巧,可那仿制白磷却并非寻常匠艺,多半非马钧所长…”
“那大王是要…”程昱接着问。
“哈哈哈…”哪曾想,曹操又笑了,一边笑一边说:“孤的意思是,孤想到了一个更精通于此道之人…若是让他来做,这仿制白磷,万无一失!”
这…
程昱一怔,他本想张口去问这个人选,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倒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便是大王曹操对此事…不,准确的说,是对此人胸有成竹——
…
…
建邺城,行宫之中。
整个上午,关麟一直在写字,写了一张…又一张,无数纸张堆满了案牍,不少甚至掉落在地上。
廖化本是来辞行的,江东事宜解决后,他要回江夏的安陆城继续去驻守了。
话说回来,江夏虽与南阳接壤,但…一年来,南阳驻守的臧霸的军队与江夏的军队总是秋毫无犯,就像是彼此达成了某项约定。
——互不交战,互不劫粮,互不往来!
当然,无论是对于曹魏,还是荆州…这些都是双方喜闻乐见的,双方角逐的焦点均不在这里,在曹操看来,臧霸即便是打下江夏也无用,因为江夏多水路…臧霸手下都是泰山兵,并不擅长于此…多半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