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仍旧一脸泰然,什么异样的神色也没有,就要收下礼物。
但是其余人等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把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人家杨阁老送古砚,那是听了皇上说盛世子的字好。
可你送一本《易经》,盛世子向来以武闻名,送《易经》,这不是打脸,嘲讽人家盛世子不擅文吗?
管沅一手扶额:她就知道,大表哥那性子,准没好事!
“周易乃是文王所作,先不说义理,文王乃福泽深厚之人,化解劫难,庇佑安康,是再好不过的了。”管沅笑着对杨安道了谢。
登时,杨安清秀的眉毛颤了颤,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谁都知道盛世子孤煞之事,皆心照不宣。
现下大家都认为:杨安杨子升不愧是第一才子,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然而熟知杨安性子的管洌,却暗暗抹一把汗:大表哥真是……若非妹妹聪明机敏,只怕要出大问题……
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杨安对这个表妹夫有意见了。
等到盛阳和管沅给小辈们派完了封红,管沅就把杨安拉到一旁。
“你想翻脸就直说,又在这种礼义之事上动歪脑筋,呈一时之快!”管沅气闷地数落。
杨安不以为意地笑:“怎么,我不过试试盛天昭有多少气量,你就这么紧张他?”
“这有什么好试的!那现在试过了,到底气量如何?”管沅没好气地问。
“还没露出马脚。”杨安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心中却已经对盛阳有些服气了。
盛阳还未及冠,就能有这么沉着的心气,果真如传闻中一样。他日再历练几年,势必能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就算世子爷气量不大,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真想教他读《易经》不成!如今好在是我拦了下来,否则呢?到时候满京城就不是议论靖安侯世子气量如何,而是说你杨子升心胸狭窄了!”管沅毫不留情地讽刺。
杨安有些泄气。
管沅摇摇头:“等你回家,舅舅舅母自会教训你,我也不多说了。你是李阁老的学生,自然知道如今朝堂上时局如何。你这么做,那是离间文臣和靖安侯府的关系,只怕恰合了刘瑜的意思。你要是不想亲者痛仇着快,就给我收敛着点,好生读书复习去。开了春你也是要科考的人,进了官场要还是这么鲁莽,大舅舅和李阁老也救不了你!”
杨安不由冷笑:“若是这般就能挑拨,也活该刘瑜能得逞!”
管沅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把时文塞给杨安:“你这人就是这样,别人的话半点听不进。时文给你,你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159 安置
回到花厅,管沅便调整好了情绪,把此事抛诸脑后,一一回答杨氏和大舅母的话。
“中馈你不接也好,你还年轻,最要紧是把身子养好早日生下子嗣,”杨氏和女儿说着悄悄话,“这种时候操心琐事,我倒担心你顾不过来伤身。”
管沅几乎就要擦汗,连忙转了话题:“哥哥的亲事,母亲是怎么打算的?”
如今她不在定远侯府,也不能时常回来,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憋着噎着,该好好和母亲谈谈这个问题。
“你哥哥的亲事,”杨氏颇为叹息,“被拖到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如今太早谈了也不好,还要人家小娘子再等两年。还是过阵子,慢慢再找有没有合适的吧。也都是永国公府——”
说起永国公府,杨氏忍不住动气。
管沅心里一个咯噔。
这般一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大舅母和母亲只说些家长里短的。
用膳的时候,管沅隔了一个屏风,就听那边谈论的全是朝堂之事。
“听闻太仓粮储颇丰,国库银钱却十分空虚,皇上因此动了各地银矿的心思?”管进问道。
杨石瑞点头:“皇上确实问过,但还没有最终下定论。”
盛阳面色微冷:“中官秦文倒是汲汲于此,还与刘瑜交涉过,恐怕刘瑜是动了这个心思,才去劝皇上这么做的。”
管洌蹙眉:“也就是说,这原本是刘瑜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