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的眼里,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活着!”霍正坦言。
“假!人人都好好的,医院不就黄了?你打算改成养老院啊?”张香质疑道。
“起码我这家养老院不会谋财害命、鞭笞老人啊!以后你老了也可以来啊!”霍正大方道。
“我对你算是恶人做到极致了,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好话,满是讽刺,我也从没给过你一个好脸,都是吹胡子瞪眼的,你就不会讨厌我讨厌到想拧断我的脖子么?”张香纳闷道。
“若是拧断了,我到哪儿再去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啊?”霍正认真逗趣说。
“我到底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待我?难不成你真是上辈子欠了我么?”张香不可不信缘道。
“如果是,我很高兴有这样的债让我们相识,我这一生要是不认识你,该是多么的索然无味啊?”霍正笑言。
“被我伤害的乐趣么?你的口味还真是重啊?”张香一脸狐疑道。
“其实你会这么讨厌我是我以前完全没想到的!对我来说很新颖!当然这不能怪你,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是那么的期待已久却也那么的遗憾终生,因为太高兴太紧张了,我那天除了笑什么都没有做,连害得你撞树上,我都笑得出来,被讨厌是应该的!对于第一次相遇,我在心里演练了很久,可是所有的排练都以那天拙劣的临场发挥告终了。”霍正自我嫌弃道。
“你若是留心,应该看得出江郎有意神女无心吧?”张香钻孔开解说。
第190章 重整旗鼓篇六节
“虽然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嘲讽之语,可是胜在你对我真心真意,你从不曾掩饰过你的表情,也从不曾粉饰过你的语言,更不曾贪图过我这个人本身以外的价值,虽说有点恶言相向,但是也算是另类的施以援手,总是在以你的方式来为我好,都是人际交往中很难得的收获!我这一生不仅自己在戏中,还得看别人的戏,别提过得多累了!”霍正感慨。
“手术台都被你当成舞台了么?”张香探问。
“不!只有那里才是真正的台下,而我人生其他的角落不是在台上就是在后台!你以为医生只要医术好就能治病救人么?一个职业医生从医书里走到医院里需要多久你知道吗?从实习医生走到独立出诊需要经历什么你想过么?想要得到给人看病的机会并不是单凭医术和证书就行的!很多医生当初也是曾经怀抱着救死扶伤的美好愿望的,可是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渐渐地却背离了初衷,可以想象这里面得颠覆多少东西!医生和律师那么难做,就是因为需要打交道的人是全方位多角度的!上到达官贵人下到三教九流,整个生活里全部都被职业相关的事情包裹得严严密密的,所以不是我作为医生走进了职场,而是医疗这个职场吞并了我整个人!我能从被医务包裹得满满的生活里找到唯一的一点真实就是你了!跟我复杂的生活完全不相关的那份简单!哪怕是你单纯的讨厌我,我都很享受的!”霍正深刻道。
“是啊!医院这个把官僚和拜金混杂进人命的是非之地,确实复杂!”张香认同道。
“Health is so much better than wealth。”,这句话是霍正一直以来的切身感受,虽然没钱治不起病的人很是悲催,但是有钱却买不回命来也是一样的悲哀,在生老病死这件事上,金钱的作用只在于不同社会的不同医疗制度,而不是人命本身。
霍正在遇到张香之前的人生一直都在怨怪中度过,对母亲离世和父亲的隐瞒,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怪谁,所以一直无比地憎恨自己,恨自己伤及母亲的出生,恨自己从医世家的出身,恨自己背井离乡的出走。在美国,霍正像机器人一样承受着来自医学院的学业的繁重以及在医院里实习期的工作的疲累,每日都用身体的酸楚来麻醉自己。在少得可怜的睡眠中醒来时,霍正心里想到的第一句话都是“我还没死呢!”!但是即便再怎么残忍地对待自己,霍正在医术上的表现却是无可挑剔的,因为每当面对病人时,在霍正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不要再有像他一样被疾病夺走亲人的痛苦在他人身上上演,一定要战胜疾病、一定要治愈患者,然而这样的拼命工作也确实让霍正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医学翘楚。
然而这一切在遇到张香之后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在没和张香认识的寻人的那些日子里,霍正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想到的就是接下来要去哪里找,生活里慢慢地出现除了治病救人之外的新重心。后来和张香认识了以后,每天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再看看她的样子,再听听她的声音。有时霍正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张香逮捕判了无期一样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样一颗属于别人的心整日里绑架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去找寻主人似的,奇怪的是,如被鬼使神差般驱动的霍正开始喜欢生活了!
霍正拿着一大堆水果和点心来家里看出院后张香,受到了除张香外的家庭成员何芷田的热情欢迎,张香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地陪坐,心想着,不知道谁才是病人,到底谁需要优待、谁需要休息!好不容易何芷田被电话叫走之后,张香本以为可以闭门谢客了,结果霍正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还说,“阿姨说马上回来,不许走的!”
“人一生最美最好的感情也许就只有一次,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呢!”张香百思不得其解地对霍正说。
“谁喜欢谁难道是自己决定的么?如果心是可以由自己做主的,那么还会有覆水难收这个词儿么?”霍正看着张香说。
“可是明知没有结果,干嘛还往里面投入感情呢?一时的意乱情迷也许是不由自主,可是趁着情浅时挥剑斩情丝不是更好么?”张香不解道。
“我舍不得!我徜徉了三十年才遇见这么一个你,我不觉得下一个三十年还会有这样的幸运了,就算我是神医,也没办法拥有三个三十年了,我不想错过!”霍正坦然道。
“你不应该遇见我的,事实上,你也没有遇见我,你我认识,完全是你的执念,如果那个雨天你就在信号灯闪过时和我这个人行横道上的路人甲南北反向、背道而驰,淹没在车水马龙中,没有刻意找寻我,根本没有今天如此两难的局面!”张香责怪道。
“我们十年前就有机会认识的,晚了十年,老天还能让我在人海匆匆中瞥见你,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不是我坚持,也许就真的终身错过了!”霍正惋惜道。
“如今你又留住了什么?留住了我对你的冷言冷语,留住了我对你的不闻不问,留住了我对你的无情无义么?”张香责问道。
“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好笑的是什么吗?是以为你自己表现出来的‘坏’能唬住所有人!坏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即便是你狠下心来想伤害我,你也做不到!你的那颗玲珑剔透心不是想捂住就能黯淡无光的!”霍正可笑地问。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颗心里装着的不是你!”张香字字穿心地说。
“即便如此,老天也算厚道了,毕竟你和林森还没有结婚,而且暂时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还不至于需要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去抢人老婆,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霍正自我解嘲道。
“何以结不结婚会成为问题的关键呢?我不结婚犯法吗?法律也没规定自然人到了法定年龄就必须结婚,只是规定不到不能结罢了!夺妻之恨还要看结婚证的么?”张香嘲讽道。
“当然是牵扯得越少越好!你们就算爱得再水深火热,在法律层面也是两个单身的个体!只有婚姻才是整体,需要分婚内和婚外的!”霍正赧然道。
“你怎么知道我俩没有结婚的打算?结婚不过是个选择,又不是什么约定俗成的惯例!既然我可以选择不结婚,那么我也可以选择结婚啊!”张香探问。
“你们认识那么多年,又在一起那么多年,如果想结婚,应该早结了!既然没有,就一定还没到结婚那儿步,也算是我最后的机会吧!”霍正心虚地说。
“那只是你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我们没结婚只是因为我和林森才刚离开学校不久而已!结婚或许是童话书里、电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