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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的玩意，因为老师早已不是老蔡了，老蔡当然也没教过蔡书舟一天的书，这也是蔡书舟一直遗憾的地方，也不知道老蔡教书的课堂上到底是个什么风采，教学方法到底如何，不过一直听说非常厉害就是了。特别是珠算，凡是在老蔡手下读过书的，不管成绩如何，珠算绝对是一流的，还有毛笔字，那也是相当的棒，因为这两项一直是老蔡的强项。那珠算在当时绝对是非常实用的技术，当个保管啊、会计啊什么的，不会用算盘，那肯定是白搭，即使靠什么关系当上了，也会遭人笑话。祠堂是靠着山村里后背山的那个牛头颈的肚子处，正中的台子上摆了几个祖宗牌位，红布遮着的，好像没什么菩萨，隔壁的厢房里倒是有几个泥菩萨，端端正正的放在木柜子上，小时候蔡书舟他们玩耍的时候，经常看到，实在是有点害怕的。

小祠堂前面就是一个平整的操场，从祠堂到操场是要下九级台阶下来的。操场不太大，最多也就只能容个百把人做做操啊什么的，说具体点，就是一个篮球场大小，听说也是按照老蔡提供的尺寸要求做的。老蔡说，那时候条件刚好点，刚准备弄个篮球场，铁架子也做好了，后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赵蔡两家的宗族矛盾，老蔡也就随之被万财辞退了，换了他们姓赵的人也是老蔡的学生上去教书了。。。。。。，再后来，听说村小学彻底停摆了，大家跑很远的地方去山外上小学，这都是后话的。

10　学杂费的那些事

崭新的课桌椅打起来了，崭新的黑板也挂起来了，操场也整好了，赵家湾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第一所小学校在老蔡的亲自辛苦下，终于是像模像样的有点看相了。

村里那些该上学的孩子，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因为老蔡想多让一些孩子来上学，哪怕年纪大点的都没关系。总归是一个教室嘛，大家都可以听着点。学杂费嘛，好像是村里定的标准，象征性的收点，主要是书本费占大头。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每学期具体的学杂费是多少，估计不会很多，可能一学期最多几毛钱的。因为蔡书舟小时候翻箱倒柜的时候，曾经撬开过老蔡的那些锁着的秘密的箱子柜子啊什么的，里面确实有不少宝贝，其它的暂且不说，那些黄色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倒是很有十多个的，其中有几个牛皮笔记本子，用绳索捆在一起，蔡书舟非常的好奇，还有也是想找些没写完的笔记本来用用，结果打开后，里面密密麻麻的用红色钢笔记满了各种账目，几乎全部是学杂费的，例如：

1969年：

赵某某，学费0。1；语文0。09算术0。08，毛主席语录0。03红领巾0。06铅笔0。01

赵某某，学费0。15算术0。08

。。。。。。

1970年：

。。。。。。。。。。。。。。。。。。

1979年：

。。。。。。

太多了，满满的几大本。有的还因为有水浸湿了，红墨水的字模糊了一大片，看不清的。

后来蔡书舟听母亲说，那都是账本，是十多年来各家各户欠老蔡的学杂费和书本费，没有总数，要是大概算来，绝对有好几百块钱的。幸亏母亲不识字，老是被老蔡以各种理由蒙蔽过去了，要是母亲认识字的话，看了那些账本的数字，肯定会气疯过去，因为后来改革开放后这里面的有些人不光欺负老蔡家，有的甚至因为秧水和山里的树木还和老蔡动过手、打过架。

蔡书舟总算明白了小时候母亲的抱怨，老是说老蔡把年底发的不多的钱都补贴到教学中去了，说法总是办公费，没完没了的办公费支出让蔡书舟的这个家几乎支撑不下去了。其实蔡书舟也不知道幸福的生活应该是个什么样，那个时候大家都一样，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是基本上没有什么贫富之分的，最多教师的家庭只是地位高一点，受人尊重一些。

但那些学杂费的账目，为什么会这么多年老蔡一直不去找人家要，这么多年一直沉积下来，这就是蔡书舟所不理解的，因为蔡书舟上学的时候，家里已经非常的困难了，困难到一学期一块五的学杂费都交不起，常年拖欠不说，穿衣保暖一直是个问题，而同龄的村里其他的家庭过日子已经没任何问题了。

当然这些老蔡也一直没讲过，有几回他知道了蔡书舟撬开了他的秘密的抽屉，翻开了他的那些陈年旧账，但他也没有生气去打蔡书舟，可能人家欠他的那些学杂费压根就是他的一种幸福和追求，他就喜欢所有人家都欠他的那种感觉，或者他压根就对金钱就很不敏感，毛主席那个时代的人嘛，讲的就是奉献，还有就是一个村子生活着，反正跑不了，有帐目在嘛。更没想到后来世道的更迭，老乡们的思想会变呢，而且不光是变化的事，有的还有憎恨。

11　一个人从一年级教到六年

老蔡的教书生涯中，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一个人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了。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包办了初小到高小的教学。这件事一直是老蔡最引以为荣的，跟蔡书舟他们这帮小子讲了很多遍的，但蔡书舟一直没搞清楚老蔡是怎么教的，这么多学生一个教室，而且分属不同的年级，还有不同的课程，想想都很困难。可老蔡确实是做到了，这种事，别说中国，就是全世界也绝无仅有的，要是现在，绝对是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或者被哪个电视台收录为奇人奇事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惜老蔡后来由于身体原因根本不可能讲话，也别说哪个电视台来采访了，除非世界上哪个得过诺贝尔奖的医学专家能把老蔡治好，轰动全世界的这种特级新闻就会重见天日，感动全世界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后来，蔡书舟确实证实了那事，从当年读一年级一直到六年级的，各年级找了一个代表，他们说蔡老师那时候真是厉害，想到了很多的方法，满足各年级不同的教学需要，比如让高年级成绩好的学生当低年级的学生的临时老师，自己去教中等年级的课。还有，有时，一旦教会了中高年级的劳动课，就让他们去跟着队里去参加劳动实习，跟社员布置认识动植物和农作物的任务，这边老蔡在教室里就教低年级的基础知识课。

老蔡除了教文化课以外，他还教音乐和体育，音乐嘛，好像五花八门的都有，主要是唱歌，《学习雷锋好榜样》、《少先队之歌》当然是最主要的两首歌曲，但毛主席的颂歌还是最多的，什么《东方红》、《万丈高楼平地起》、《大海航行靠舵手》等，很多的这种歌曲。要说老蔡唱歌还是可以的，小时候蔡书舟听老蔡唱过《洪湖水浪打浪》的，后来老蔡随蔡书舟搬到省城以后，老蔡在小区广场上还唱过《八月桂花香》，那嗓子还真不错。好像还有一些简单的乐器教学，因为蔡书舟发现家里还有古老的口琴、笛子啊什么的。蔡书舟后来在家里还找到好几本歌本，不过那歌本都是油印的，简谱和歌词都是手写的，其中还有《造反有理》。有一个赵家湾的家伙，也是老蔡的学生，蔡书舟上小学那会，学校里的老师敲敲打打送奖状来的时候，那家伙很嫉妒，在老蔡家翻出那本《造反有理》的歌词后，还到生产队里去告老蔡的黑状，说他是反革命什么的。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么跟老蔡家来气，说不准是他上学的时候，老蔡狠狠的打了他的，后来报复来了。

还有体育课，也是孩子们喜欢上的一门课。乒乓球当然是一项很重要的体育项目，听说老蔡水平很高，教出的学生去别的学校参加比赛，总是拿冠军，而且一拿就是几连冠。蔡书舟也没见过老蔡打过乒乓球，不过蔡书舟从小在家里见过乒乓球拍和很多那些一蹦一蹦的小白球的，总是拿出很多当玩具玩，经常把别的小朋友欠死。就因为这点，后来蔡书舟对乒乓球很感兴趣，家里的时候，经常把家里的木门下下来，摊在凳子上，跟弟弟和同村的小朋友们就打了起来，水平也不错的。不过，乒乓球最厉害的还是蔡书舟的弟弟蔡书海了，那小子经常在各种运动会中拿冠军，拿回了不少的奖品，让老蔡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