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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垂下来,皓月隐了一半在浮云之中,扶澜方回来。
凌安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手中捏着那玉佩,静静地感应着妙璇的命线。
扶澜脸色有些苍白,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凌安睁开了眼,修长的手指稳稳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饮尽。
药极苦。
扶澜掌心躺着一枚蜜饯,她有些迟疑。
凌安眉梢微动,带过她悬在半空的手,捉住她的指尖,像只掠食的鹰隼般低头衔起蜜饯吃了下去。
唇自然触到了她柔软的掌心。
不过只有一刹那。
他正襟危坐,又闭起了眼,宛若一尊神像矜贵清隽。她却被撩拨得心神不定,双颊酡红。
“明日我再来。”
扶澜逃也似的走了。
她捂住心口,心脏在跳动,却极疼。
方丹丘没有消息传回来。又下了场春雨,地上多泥泞,青竹的叶子常常衔着透亮的露珠,扶澜为凌安熬了七日药。
这七日之中,扶澜将死在魔荒的弟子的名字,书写在了一块石碑上。
凌安静静站在她旁边,等她写完后,长久祭拜,神情肃穆。
七日过去,凌安的眼睛终于好了。
他眼睛好后,只仰头对着日头眯眼望了片刻,便点了一路弟子,再次前往魔荒。
临走时,站在高空看了眼底下的扶澜。
扶澜抹了胭脂水粉,看着比平常更娇美。
她对着高处的人笑笑,目送着他彻底消失,方合上窗子。
合上窗子过了几息。
扶澜伏在桌边,捏着桌沿的手指用力得泛白,一手捂着心口,浑身抖如筛糠,急促地呼吸着。她站不稳,脱力跌坐在地,咬破指尖用血画了阵。
一刻的功夫后,着芰荷绿衣裙的初柳出现在听雨居中。
她见扶澜此状,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初柳不会医术,只能给她输些灵力缓解,然而扶澜魂魄虽是仙体,外表的躯壳却是凡人,她这来自仙子的灵力对她没有用,只能干着急。
“你说呀,你怎么了?”
扶澜攥着初柳扶着自己的手臂,急促呼吸数次方缓过神,“我需要一味药,只有神界才有,你去替我取,名叫浮屠草。”
“……我的心又犯病了。你不要告诉我娘。”
初柳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犯心病?你这病虽然几百年前就有,但几乎不发作,你在俗世做了什么?”
扶澜只是捂着心口,不说话。
聪慧如初柳,她径直撩开扶澜的衣领,扶澜无力阻拦,莹白的肌肤袒露,正心口处却有狰狞的伤痕。
有新有旧,抹了层绿色的药膏止疼。
初柳瞳孔一缩,动作顿住,扶澜重新拉回衣领,垂头不说话。
“你……你取了自己的心头血?!你知不知道你这身体有多脆弱?”初柳尖声喝道。
初柳心窍玲珑,不需扶澜多说便猜出多半是为了凌安。她不是狄玉瑟,不会冲动行事,但眼下也是急了,“你现在是凡人的身躯,取的却是仙身的心头血,此举无异于蚕食你的魂魄,你一介医修,难道连这都不懂吗?”
但事已至此,初柳教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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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草不是什么寻常草药,能弄到手的需得是神界地位不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