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如此坦荡地问她的心意时,她有种被剖膛破肚之感,剥去了外皮,毫无隐瞒地袒露在他面前。
怎么可以呢?
他低下头靠近她,“不一样?何处不一样了?”
他知她性子别扭,她不想说,他便偏要她说,非要将躲在角落里的猫儿提溜起来。
高挺的鼻几乎和她的鼻尖触到一起。
梅的冷香将她包裹起来。
她浑不自在,视线垂落别处,落在他绣着云纹的衣摆,被逼得眼角落出晶莹的泪,还没落下来便被他的指骨拭去。
“就是不一样。”她带着小声的啜泣。
扶澜真想一把将他推开。
凌安哑声低笑:“你在向我撒娇。”
扶澜不经逗,耳根红了透,侧过脸想躲他,又被他掐着下巴扳回来。
情爱本来是这世上最虚无也无用的东西。
可她这张脸,粉腮玉面,娇如芙蓉,不艳而清丽,又无疏远感,恰到好处地勾人,在他眼前晃悠,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弄得整个人都透着层粉意才好。
下巴很快被掐出了指痕。
扶澜受不了云端上的人儿靠她如此之近,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习惯,只盼着他快些离去,便道:“师兄逾越了。”
本来该是强硬的语气,却被她说得绵软。
凌安听出来了,“哦”了一声后,当真施施然松开她。
扶澜松了口气。
刚放松下来,他又猛地带过她的肩膀,一把抵在铺了药草的木架子上,木架子颤了颤,掉落几根草药。
扶澜诧异地睁圆了眼,心跳骤得加速。
尚未来得及反应。
他俯身,蜻蜓点水般触了触她的唇。
冰凉、柔软、温柔。
一触即离。
脑海中有一道白光闪过。
扶澜无法思考。
依稀听见,那人似乎勾唇笑了。
之后缓缓松开她,而后转身离去。
扶澜视界里望见,他月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庭院中,而后隐入青青竹林。
她终于回过心神。
他吻了她。
炙热的风吹过,竹林发出咯吱响动。红蜻蜓抖着翅膀低飞,穿梭林间。
是炽烈的夏日到了啊。
……
晏曦似乎触怒了妙璇,被罚了禁足,也就没法纠缠扶澜。
这段时日,扶澜本该是自在的,却又因着凌安那个吻,心神不宁。
凌安倒是悠闲,除了处理门派中的事务,便是休憩在青竹居中。
也没往扶澜那处去。
偶尔路过听雨居,他隔着窗子望她,她先是一笑,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佯装在看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