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有些着急,难免不客气。李秀忍不住握了一下拳。
屠鹭倒了一杯茶,推给李女士:“您约了服装工作室,又临时反悔。我想和丽贝卡约定的人不是您,可能是您的家人……房间里有一双男性皮鞋,但男人生活过的痕迹又不多,我猜您有一个儿子,是您儿子帮您订的这次服务?”
李女士一愣,顿时深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神还挺好使。”
屠鹭一笑:“我看柜子上的各种奖杯,您的儿子肯定也是从事造型这一行业的吧。他那么优秀又怎么会差您一件衣服钱。”
“穿上给谁看……”听屠鹭夸自己的儿子,李女士心中熨帖,但忍不住嘀咕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话,不耐地看两人一眼:“我说不订就不订,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我连订金都不给你们。”
她说完,眼中又闪出泪光,要哭不哭地转过头。
屠鹭和李秀对视一眼,知道这事不能强求,于是只好和李女士告别。
门口,似乎是觉得送走了两个麻烦精,李女士对着两人笑了好几声,声音突兀嘴角始终就没有放下去过。
到了楼下,就连性格蔫吧的李秀都难免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啊,把人叫过来又不干了,让咱们白跑一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屠鹭双手插兜,吐出一口气:“我是设计师,又不是心理师。总不能忽悠老太太买一件裙子天天在家里顾影自怜吧。”
李秀问:“那她为什么突然把咱们赶走啊?”
屠鹭看了看楼上,道:“想到儿子了吧。她的儿子肯定经常不在家,于是就想花钱补偿她。但越是花钱越是填不上心中的空虚。”
李秀道:“那当然啊,钱又不能买到一切。”
屠鹭突然一愣,钱真的不可以买到一切吗?
突然,她看着楼上,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李秀姐,跟我上楼!”
李秀吓了一跳:“怎么了?”
屠鹭冲上楼,匆忙去拍李女士家的门。半晌没有人开门,屠鹭只好找了物业。好说歹说在物业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开了门。李女士坐在沙发上,一手拄着头有气无力:
“物业的?谁让你开我家的门了?”
屠鹭一叹,看向刚才还嫌麻烦的工作人员:“都眩晕了,还不赶紧送医院?”
送到医院,一经检查是脑梗前兆,幸亏发现得早,要是真昏迷了可就严重了。
李女士躺在床上休息,大夫责骂屠鹭当儿女的怎么不多关心关心老人,李女士的病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李秀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们跟她非亲非故,要不是我妹子她早就不行了。”
医生一听,一愣:“你是怎么发现她不对劲的?学医的?”
屠鹭道:“我也是后知后觉,她情绪不受控,时而哭时而笑,且哭笑都不自然我就猜她可能是脑袋出了毛病。我不是学医的,只是略懂。”
李秀得意:“我妹子懂得多了。”
留下医药费,屠鹭在李女士的手机里找到“儿子”的号码打过去,听对方的声音最起码是四十岁的中年,知道自己老妈生病住院还没等屠鹭话说完就冲了过来。
屠鹭功成身退,带着李秀回到了酒店。
李秀看着狭小的酒店,自我安慰:“这一趟虽然没挣到钱,还搭了不少钱,但是救了一条人命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