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彦庭靠在滑梯旁,手里还端着一杯化了一半的圣代。
小姑娘坐在滑梯口一勺一勺舀着冰淇淋送到嘴里,被凉到了,还抬手捂着脑仁皱着小脸。
闻彦庭被她逗的轻笑出声,半蹲下身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闻彦庭,认真回答:“江婼。”
闻彦庭一顿:“你姓江?”
江婼点了点头,继续舀着冰淇淋吃。
“你妈妈呢?”
闻彦庭低着头,拿着勺子舀着冰淇淋,装作无意般地问。
“妈妈在附近给别的小孩做家教老师,要我在这里等她一起回家。”
江婼的声音含糊,她小口抿着冰淇淋,粉嫩的唇砸巴着,每吃一口都要回味一次。
闻彦庭微蹙着眉头,像是在回忆:“我记得你妈妈之前是法学生,为什么会转做去学家教?”
小姑娘闻言顿住了动作,头耷拉着,将双膝蜷缩起来,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
半晌后,她才喃喃出声:“因为我病了,妈妈做律师太忙,没时间陪着照看我,只能找一些琐碎的兼职。”
“你生了什么病?”
江婼抿着唇:“心脏病。”
她抬起头看着闻彦庭:“你知道这个病吗?好像很严重,我总是能看到妈妈哭。”
风声骤停,周围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只剩下耳间轰鸣。
闻彦庭几乎要稳不住身子,一个晃动,手微微颤抖着看着江婼。
“心脏病?”
江婼的头又低了下去,点了点头,含糊着应着。
过了好半晌,闻彦庭才从干哑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
“你爸爸呢?”
江婼摇头,丝毫没有避讳:“爸爸去世了。”
原本的颤抖戛然而止,闻彦庭好半天没缓过来,燃起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去世了?”
“妈妈说,爸爸是因病去世的,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她说他很爱我们。”
江婼还在未刚才的那几句锐利的话而疼痛着,耿耿于怀。
她用勺子怼着杯中融化的冰淇淋,听着发出的‘沙沙’声:“我妈妈也很爱我。”
闻彦庭默了,心尖是抽搐地疼,像是空气都被榨取挤压干净。
江婼仰起头看着闻彦庭,眸中带了些符合她年纪的天真。
“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刚才还帮了我,还给我买了冰淇淋吃,你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吗?”
闻彦庭低头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和江湾有十成像的双眸,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他叹息了口气,抬手按在江婼的头上,大掌将她的双眸遮掩住。
“我……算是你妈妈的老师吧。”
江婼想了想,总算是算明白了关系:“那我以后就叫你外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