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宇文翰避开她的手,打出一道灵决,隔断外界的探听,冷厉道,“别脏了我的衣服!”
皇后面色一变,怒气上涌,声音顿时尖利起来,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整个人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还嫌我脏?我真是白疼了你二十几年!”
“疼我?你疼我的方式,就是让父皇越来越疏远我?让宇文希那个贱种有借口掐着我的脖子辱骂?为什么我的母后会是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宇文翰将在宇文希那里受的气,回去之后查明结果时的失望憋闷,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儿撒将出来,也不管皇后接不接受得了。
啪。
皇后几乎气得仰倒,抬手就给了宇文翰一巴掌,发狠道:“我生了你,给了你生命。反倒是对不起你了?还有,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你就是这么看我这个亲身母亲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不然就是将这事闹到你父皇那里,我也要问你这个不孝子讨一个公道!”
摸了摸痛得有些麻木的脸,大皇子看着皇后的眼神越发冰冷。闻言,讥讽的笑了笑,阴阳怪气道:“你竟还敢闹到父皇面前?真当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没想过,父皇这些年,为何会那样冷淡于你?”
“大皇子,你什么意思?”皇后愣了下,随即眼神沉静的盯着宇文翰,脸色铁青。称呼也从亲昵的儿子,变成了疏离的大皇子。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孝顺的宇文翰如此暴怒。竟然丝毫不顾母子情谊,对她冷嘲热讽。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百般为他筹谋,竟被这样对待,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想着这些,她脸上多少也带出来了一些。
宇文翰看见了,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眼里全是疯狂和愤怒,“你坦白告诉我,你和泽亲王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面色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暗地里的那些谋划,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毕竟,有些手段并不怎么光明正大。所以,她下意识的撇开眼,不去看宇文翰。
可她这样的表现,在宇文翰看来,却是更加坐实了宇文希的话。再加上他平日里察觉到的,刚才吩咐底下人查到的,归拢来,得出的结论,让他完全确定了自己母后的不贞的事实。
他只觉得心里无边的愤怒,就像火山下的岩浆,翻滚着冲突着想要伺机喷发出来。不然,只会焚化自己。
“不知道?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说吧?听到那些话,我都替你感到羞耻!怪不得……怪不得父皇这几年,几乎不再踏进你的寝宫一步!连对我,也冷淡得彻底。结果让那个贱种觑到机会,爬到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竟都是因为你!我的好母后,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宇文翰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同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后脑勺。父皇是什么人?怎么会允许有人背叛他?如若不是这事牵扯到他的皇后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母后怕是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后宫了吧?
而他自己,作为背叛他的女人的儿子,怕是看到一次,就会膈应一次。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指望?纵使,他能证明自己一身血脉都从他那里承继而来……未来也光明不了。
宇文翰只觉得心灰意冷,只要宇文忌对他有成见,他就不会有出头的机会。更何况,现在他认回了那个样样都出色的,让宇文希都不得不认输的宇文风!那个身份神秘的,十几二十年前备受他喜欢的女人的儿子!
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皇后听到他那些严肃的指控,呆了呆。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受伤,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冷声道:“我毁了你?我百般谋划,千般算计,不都是为了你吗?但凡你的脑子有那个贱种一半好使,我也不用如此劳心劳力!泽亲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兵权在握。你以为我求得他的支持,很容易?大皇子,做人要讲良心!”
若只是为了帮他求得泽亲王的支持,需要做到投怀送抱,以身相许的地步吗?宇文翰在心里嗤笑一声,失望的看了皇后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外走,“母后还是好生将养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毕竟,你还是我的生母。”
“大皇子!”皇后见宇文翰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快速消失在视线里,气得她将身边的平日里精心养护的花花草草都毁了个干净。
而宇文翰一走,隔音阵自然也没了。听到动静的宫女、内监赶忙进来,劝慰的劝慰,收拾的收拾,好一会儿才消停。
半晌之后,皇后也冷静了下来,她沉着脸,喊过一旁的大宫女,冷声吩咐道:“让人去查一查,今天大皇子到这里之前,都去了哪些地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贱人在背后挑拨离间,破坏我们两个的母子情谊!”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那大宫女面色一凝,朝皇后福了福,脚步匆匆的出去了。另有人端了清水进来,伺候着她洗了脸,净了手,皇后这才到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面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皇后心情总算好了些。
十五岁进宫,十七岁生子。如今,她已经四十三了,还能稳稳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到底付出了多少心思和精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宇文忌是修炼之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坐在皇位上。大皇子就是她日后的倚靠,若是和她离了心,她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手指狠狠的抠到梳妆台上,长长的指甲应声折断,鲜血冒出来,很快流了小小的一摊。皇后心里发狠,查不到就罢了,若是让她查到是谁,她定然要让人剥了他/她的皮!尝尝她现在蚀心之痛。
只是第二天一早,听到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皇后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气晕了过去。
怪不得,大皇子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嫌弃她脏;怪不得,他会用那种口气,诘问她和泽亲王的关系;怪不得,他会说她将他的一切都毁了!宇文希那个贱种,竟敢空口白牙的污蔑她的清白,让大皇子怀疑她对皇帝不贞!
皇后幽幽醒转过来,瞪着双眼,盯着高高的床帐,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竟是一点也发不出声音来。心里又是震怒,恼恨,又是失望、伤心。宇文翰那个蠢货,怎么也不想想,若她真做了那样的事,宇文忌如何会容得下她?皇后又如何,亲弟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