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土墙,阿固闷闷的回答。
“那就好,阿固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们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门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然后急切道:“斗,该你了。快跳,赵麒就在院门外,马上要进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这样大伤元气的活儿,怎么都是我的!”话音毕,本该安稳的在大柜上放着的一个斗颤巍巍“站在”木柜边缘,听到门的催促,啪一声,干脆利落的掉到了地上。
刚推开院子的大门,赵麒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物体落地的声音。循声望去,发现赵芸屋子的门大开着,一个四方斗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赵麒心里一紧,神色戒备,冷喝:“谁?出来!”
破败的院子一片冷寂。
赵麒环顾四周,神色慢慢放松。心里自嘲,家徒四壁,想来小偷也是不屑光顾的。回想爹娘尚在时的光景,天地之别。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赵麒神情冷肃,就要回正房去。
“吱呀。”
木门似乎被风吹动,发出暗哑的摩擦声,传入赵麒的耳朵。
赵麒停住脚步,看向那房门大开的房间,紧闭的唇角抿了抿,才迈动脚步,走进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斗,放回染了一层细灰的柜子上。弹了一下衣袖,赵麒缓缓转身,看向紧裹着被子,满头湿汗的赵芸。
“头还疼?”赵麒眉目清秀,气质清冷。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青色衣衫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一副典型穷书生打扮,赵芸会以为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虽是询问病情的话,但清冷声音和平铺直叙的语调里,赵芸听不出他的一丝情绪。只那像是要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深邃眼神,直直的射进她的心底,然后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一个音也挤不出。
赵麒眉头急不可查的皱了皱,弯腰伸手探了赵芸的额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头痛欲裂,冷入骨髓,赵芸视线模糊的感受着消失不见的背影,苦笑,赵麒竟然就这样对她不管不问么?
身上没有丁点儿力气,意识已经混沌,难道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
赵芸自嘲的想着,她昨天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三十岁了还单身,但有房有车有存款,事业也蒸蒸日上。结果,被一高空坠物砸到了解放前?不,比解放前还惨。看赵麒的装扮,她明显是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古代,附身到了一个一出生就害死了生母,又间接导致了生父死亡,更间接的害了赵麒前程的衰星身上。
现在,这个衰星还受了伤,生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那老天让她赵芸到这里走一遭,到底是何用意?
脑海中的思绪乱七八糟,赵芸迷迷糊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触碰嘴唇,下意识的张嘴吞咽。苦得发涩的东西,让她虽然昏迷,也狠狠皱起了眉头。摆着头想要避开,来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下颌被捏住,嘴巴张着,大量的苦涩液体就被灌进嘴里,差点儿让她呛到。
赵芸在心里咒骂,到底是谁给她吃这么恶心的东西!等醒了,一定要找那人算账……
房间里,看着彻底昏睡过去的人,赵麒板着脸扯过被子将她捂严实,然后站起身,拿起床头的土陶碗,云淡风轻的离开,留下一屋子浓郁的中药味。
☆、第二章休夫
赵芸是被一阵刺耳的瓦罐破碎的声音唤醒的,期间还伴随着女人时而尖利时而哀怨的控诉。
全身的疼痛消退了一些,但四肢依旧无力。努力撑起身体坐起来,半掩的木门就被大力推开,一个女人站到了她的床前,居高临下道:“你醒了?正好,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头发就跟夏婆去吧。虽然是给人家当丫鬟,但以后至少能吃穿不愁了。而且,签的活契,日后等相公中了榜,家里宽裕了,自会赎你回来。”
好像评估货物一样的视线,赵芸知道来者不善。但听女人的话一说完,她才知道,这女人,是要送她走。昏睡时那些闪现的记忆片段告诉她,原身会受伤身死,就是因为面前的祝春娘,原身的嫂嫂,逼着七岁的小孩去后山捡柴。捡不满一天用的柴火,祝春娘不会给她好脸色,最重要的是,她会借口和原身的大哥赵麒吵闹。
赵麒虽然对原身极其冷淡,但原身对他却是敬爱的。知道赵麒就要应考,不想因为自己的差错,给祝春娘借口,闹得家里不消停。于是,原身硬是强撑着害怕,在后山捡满了一天用的柴火,天都快黑了,才小心翼翼的下山。
一个七岁的孩子,拖着比她身体都要大了两倍有余的柴火,一不小心就从陡峭的崖壁上摔了下去。头被磕破了,留了很多血,虽然很快被村里的乡亲发现,送回来就医,但原身一直昏迷不醒,熬了五六天,还是走了。
现在,她来了,代替原身活过来,祝春娘却又迫不及待的要送去当丫鬟。眼底的情绪一闪而逝,赵芸平静的仰头打量祝春娘。不过十七八,正是春花灿烂的年纪,但她眼底的冷厉和抿起来的薄唇,生生破坏了上天赋予的美好。
祝春娘不知道此赵芸已非彼赵芸,见素来胆小怯弱的小姑子竟然一反常态的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跳,唇角扯出一个敷衍的笑,“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心底怨恨嫂子?公婆去得早,这个家只靠你哥哥苦苦支撑。如今,相公和小叔都要下场应考,如果能中榜,赵家兴旺可期,公婆在地下也欣慰。”
“可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哪里来应考的银子?你已经七岁了,是非好歹也应懂得。只有赵家好了,相公和小叔好了,妹妹你才能好。相公才学无双,小叔学问也做得踏实,难道你能忍心见你哥哥因为短缺银钱,又错过今年的科考?因为守孝,因为要照顾小叔和妹妹你,相公已经耽搁了七年!当年与相公同在学堂的同窗,如今大多都有了官身,再耽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