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意外的看着杜十娘,视线在杜十娘和杜七之间来回。
七姨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瞧着杜七裹着严严实实的模样,露出一丝明悟。
杜十娘忽然被石闲背刺,一愣之后咬牙狠狠瞪了石闲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身说道:“温姨,我们回去了,桥下水急,天气冷,您也早些回去吧。”
“是了,姐姐身子不好,我怎么忘了。”温梨点头,还是杜十娘贴心,七姨虽然身子恢复了,可是站在桥头吹冷风自然是千不该万不该,便推着七姨下了桥,瞧着姑娘们钻入了翠玉街消失不见后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离开了,温梨却没有急着返回丧仪铺子,而是走下了桥,在亭子里坐下。
水流潺潺,在小溪汇集入河流的交汇之处,远处看过去有平坦的中心湖,也有纵横交错的小支流,常青叶落在潺潺水中,寒冷的水顺着青石一路向东朝着下游而去。
温梨靠在椅子,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钓鱼的公子,脑袋向右倾斜,耳朵的宝石挂坠轻轻晃动。
虽然杜七说白景天是好孩子,可温梨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她在这儿盯着小公子,若是他还对姑娘心怀不轨,自然会离开。
温梨看了一会儿……发觉少年仍旧在认真钓鱼,叹息。
这孩子是蠢吗?
在她的视线里,鱼漂在水面使劲晃动,分明是湍急的水流,哪里能钓来鱼?
虽然不是一点鱼没有,不过温梨感觉拿外衣当渔网去打捞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这都不重要。
白景天没有跟着杜十娘,她松了口气……先不说白景天来这儿的目的,只要你不跟去,笨一些就苯一些,还是好孩子的。
温梨收回视线,因为离得远,她并未瞧见白景天赤红色的眼睛。
在亭子中有一个棋盘和黑白分明的棋子,温梨穿的厚实,也不怕冷,捏起一粒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的正当中,旋即拿起一粒白色棋子落下。
她决定自己和自己下一会儿棋消磨时间,直到白景天彻底的离开,确认她不会跟那些傻姑娘。
温梨叹息。
自己也是个傻人,姑娘们都不在意,她还在这傻兮兮的与影子对弈,这样的自己……哪有资格说少年公子是蠢人?
“一子天元。”
温梨自己与自己下棋,手法就随意了许多。
天元是棋盘的正中心,俗话说围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她这样的举动是最蠢的……但是姑娘家就是喜欢这种一子定天元的气概。
天大地大,大不过我喜欢,大不过你喜欢。
大不过……我喜欢你。
温梨翘起嘴角,觉得方才杜十娘的紧张很有意思,若是杜十娘真的有那心思,也不失一件好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没有说杜七是肥水的意思,只是说姑娘比起第一次见,是丰满了一些。
温梨笑呵呵的,捏着棋子,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天元一子是很潇洒,可……接下来会吃不少的苦头。
这便是喜欢和任性的代价。
十娘应该想的清楚。
十娘想不清楚,那也有师柒姐替她想清楚。
……
此时,白景天蹲在石头,手握钓杆,看着远处的波光粼粼……阳光反射的晃眼,他却十分的认真。
白景天没有在装,他是很认真的在钓鱼。
方才在这儿等杜七等的实在无聊,他突发奇想去翠玉街买了一条鱼竿,然后就拧住了,因为钓不鱼儿来,所以气得慌,一时间连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都忘了,连杜七的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这也没办法。
海棠喜欢做饭,经常会钓鱼……因为住在淮沁,淮沁的洗玉河更多,白景天从小就见到娘亲无论在多么恶劣的地方都能钓来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