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银杏树合着深冬冽风,刷刷作响,如同女人难以平息的心境。
朝宛垂头,声音很小:“姐姐,我不是故意想偷看的……”
季檀月握着她手,从门把手上抽离,轻轻蜷在掌心。
“我知道。”
不露声色地呼吸几秒,埋藏住心底几乎破土而出的悸动,女人越过门上小窗,望向被黑布遮掩的诸多画架。
属于她的,持续五年之久的秘密。
“还有更重要的事。”季檀月收回视线,搂住朝宛,“走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毛察觉到情形不利,早就摆出一副无害姿态,盘旋在两人脚边。
“坏狗狗。”朝宛压低音量。
撒娇撒得她心都软了,还带她来这里,惹得季檀月差点生气。
身边女人听见,唇角微扬。
她蹲下身,揉了一下狗狗敞开的柔软肚子,“汪……喵喵,今晚不许出去玩,知道错了吗?”
金毛委屈呜呜,抖毛站起身,眼神可怜。
像在说“我才没有错”。
“你错在……”季檀月点了点狗鼻子,掌心里倏然出现了一撮浅金色的狗毛。
“没有掩藏好罪证。”
朝宛睁大眼,愣愣看金毛由委屈转为心虚,低甩尾巴逃跑了。
季檀月站起身,再度揽住她腰,柔声开口:“我们也该走了。”
走出很远,身边的人始终没有作声。
还不紧不慢地摩挲掌心的浅金毛发,叫朝宛猜不透心思。
是在生气吗?
朝宛抿了一下唇,轻揪住季檀月袖口,声音很小:
“姐姐,我不该跟着喵喵一起来的,你罚我吧。”
她该认错的,险些就闯进老宅里她不能进的地方。
话音落下,季檀月止住脚步。
她转身搂住女孩,将她困在楼梯弯处,问:“也想让我罚你不能出去玩吗?”
朝宛一时怔然,耳边发丝已经被女人别起。
“这里的所有房间,你都可以去。只是,三楼房间的使用权,还要再等一下。”季檀月牵着她下楼。
“直到……你答应我某个请求。”
朝宛稍显茫然,“什么请求呢?”
季檀月目光柔软,没有答话。
更换了外出的大衣,午后,朝宛坐上季檀月的车,去见怀夫人。
削薄日光渐渐袒露软融的触角,擦亮被掩埋的寂静老式建筑,路边,银杏树发出刷刷声响。
车程很近,不过十分钟,她们来到一片静谧的私家墓园。
女人从后座取出白栀子花束,牵着她,沿清扫干净的小径直走。
面前是一面洁净石碑,凹槽里封存佳人肖像。
尽管天人永隔,可妇人唇边弧度温柔,仿佛破出照片般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