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都逃不过世俗的嗔念贪痴,那些恶念大都恶心又没由头,却会因为星星点点的事情被无限放大。
上辈子被弃不勤囚着魂魄在地底的时候,她亲耳听他说过,盛京无数权贵公子,打一开始便厌弃陆阙。
那时候弃不勤笑得分外猖狂。
他说,人总要收敛锋芒,风头过盛之人,总免不得沦落为他人的眼中钉。
所以他宁愿世人觉得他疯癫不成器,这样,半夜用利刃割断他们脖子的时候,他们才会足够惊恐与不敢置信。
“主人!”
思绪被打断,重山的声音透过轩窗传来。
她应过一声,将小脸伸出去。
重山就站在外头,乖的像只收了獠牙的狼崽:“主人,快出来,奴把他们,放倒了。”
“好样的。”
沈南桑跑到门边,探了个脑袋出去,外头果然倒着一片。
见春在不远处,看见她,欢喜的朝她招手。
“主人,打探到了,殿下在东岳门启天坛。”
是了,上辈子就是在东岳门,陆阙受尽了委屈。
那时候,她也在。
却只是身处其中不知一二,是无数看戏者中的一员,随波逐流,耳边的谩骂诋毁还有些言不由心的祈祷络绎不绝。
所以说,人心这东西,简直可笑。
“不过主人,我们这样去,有什么用?”
见春不懂,她其实不大愿意沈南桑去。
人太多,危险就多,她只想保护沈南桑周全。
“自然是去陪陆显知咯。”
沈南桑回答的轻巧,转头又朝重山使了个眼色。
重山会意,随着两人出了府邸,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树荫下。
主仆二人朝着东岳门赶,原本热闹的街市清冷的仿若荒城。
这个点儿,这些人大抵都在东岳门。
身后,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街尤为明显。
沈南桑无神分心也不在意,小脸隐在面纱下,她在细细想着待会儿可能要应对的场面,她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既然在,自然是要保护陆阙的。
那马车晃晃悠悠超过她们,走出去一截又忽然停在原地,像是刻意在等她们。
见春警惕起来。
二人才与马车并肩,帷裳后头,一张妖艳的脸探了出来。
“这不是圣子大人新娶的夫人嘛?”
那人咧嘴笑得狂妄。
沈南桑抬头,微微皱眉:“摄政王。”
赤燎低低应了一声,面上还含着笑:“圣子夫人这是要去看圣子祈福的?正巧本王也要过去,要不本王带你一起?”
从这儿到东岳门,还有一段路程要走。
沈南桑朝前看了眼望不到头的长街,又望了望赤燎那张妖冶的脸,扯了抹甜甜的笑:“那便谢过王爷了。”
说罢,她连马凳都不需要,直接抻着见春爬上了马车,是半点客气都不打算讲。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