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血迹被细致地擦去,湿润柔软的棉絮沾了药液,轻轻地点在伤口附近,直到完全吸收了才覆上一层干净纱布,好好地裹住了那里。
耶尔躺在雌虫的大腿上,在上药过程中眼皮打架,舒服到几乎昏昏欲睡。
他觉得自己这待遇不像破了层皮,像是磕成了脑震荡。
“……”
怀里的雄虫完全闭上了眼睛。
精神疏导会让疏导者和被疏导者都感到疲惫,所以一般和那什么运动一起进行,弄完就可以顺势睡觉恢复精力。
西泽将药都拨到一边,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雄虫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靠在沙发背上,在一片安静中,突然想起刚才疏导过程中浮泛而起的回忆。
刚才的变故让他完全忘记了那些恶心事,现在回想起来,也已经淡去了鲜明的共情,变成沉淀下去的无味渣滓。
但他也借此认清了一直埋藏在深处的忧虑。
他害怕终有一天会步上雌父的老路,丢弃了手里的武器,将自由和生命献祭给一个恶毒的雄虫,囿于那方烂泥蹉跎一生。
一步步扭曲了原则和底线,甚至举起屠刀向更弱小的幼崽,而不是忍痛剖去腐烂发臭的血肉。
雌父下不了手,但没关系——
西泽无声弯了弯唇,想起那片鲜艳夺目的血色,一时间连痛恨的心情都淡了下去,只余下绵延至今的快意。
但耶尔显然是不同的。
小雄虫漂亮柔软的面容,和记忆中那个严苛又傲慢的中年雄虫大相径庭,不仅仅是年龄相貌的差别,更在于从眼睛里看到的源自灵魂的巨大差异。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眼前的雄虫也不会变成屠夫。
这是精神力交融,彻底敞开自己时,耶尔身体力行告诉他的事实。
狠毒和恶意无法中伤他,庸碌和平淡也不足以打动他,唯有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才能成为燃烧的焰火,烧穿那个漆黑又冰冷的雪夜。
西泽指尖碰了碰雄虫额角柔软的纱布,眸底的料峭寒意消融。
他轻轻梳着耶尔柔软的头发,等怀里的呼吸逐渐绵长后,很轻地托住雄虫的头放在了枕头上,起身去厨房做午饭。
而等雌虫离开不久,看似已经熟睡的耶尔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滴滴。”
他捞过滚到地上的光脑,点开查看收到的新消息。
【谢医生:怎么样,那个方法好用吗?[玫瑰][玫瑰]】
想起刚才精神疏导的效果,他动动手指,发去一个“嗯”。
【谢医生:那就好,精神疏导是治疗雌虫心理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多来几次基本就没问题了[笑脸]】
【谢医生:对了,今天这么顺利,是找到了什么契机吗?军雌可都是硬骨头,不会轻易敞开精神图景的深处的。】
耶尔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向厨房里若隐若现的雌虫的背影。
【wwn: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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