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笑完,沈衔川才道:“我这颗痣是十几岁才长的。”
“不是天生有的吗?”
“不是。”沈衔川说,“十二三岁,有天早上洗脸时突然发现,好像多了颗痣。后来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这是正常的。”
“为什么会去看医生?”林耀不解。
沈衔川平静回答:“我妈妈的病,征兆之一就是突然长了痣。”
“……对不起。”
“没关系。”
头发也搞定了,林耀拿出大黑框眼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自己照镜子。”林耀端起镜子,思想开了小差,想起了弄妆梳洗迟,继而想到了一系列旖旎成语,甚至连那天玩剧本杀时翻到的小黄书也跳出来攻击她。
现在,沈衔川眼角垂着,眉尾也是向下的,小烟熏晕染出的假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林耀动沈衔川眉毛前问过他能不能接受把眉毛修细。
“可以的。”
“不,你考虑清楚,有点原则……”林耀仔细同他解释,“卸了妆不补眉毛的话,日常看可能会有些别扭。”
“可以的。”沈衔川说,“你把它全部刮没也可以,我不靠眉毛吃饭,伤不到大脑就都可以。”
也因为眉毛,林耀了解了更多关于他的“情报”。
沈衔川滴酒不沾,烟也不碰,饮料之类的从未主动买过。
而这么做,是因为他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没有这些东西。
“我接触同龄人少,接触最多的是老师,十几岁就跟导师学习,缺少接触这些的环境……”
没有烟酒没有游戏动画,没有同龄朋友也没有女朋友……甚至包括父母。
他过着如同白开水一样的简易生活。
“你……你青春期喜欢过女同学吗?”林耀问他。
沈衔川摇头:“我没怎么上过学,短暂在学校待过,但都是为了考试积分,好多同学的名字我都没问,学期就结束了,回忆起来,大家的脸都是模糊的。”
“我是说,正常情况下,人在青春期是有一个……内心寄托?”林耀说,“就算不喜欢同学,也应该在心里有个大概的,喜欢的形象。”
“靠想象?”沈衔川笑了起来,“我一直靠想象。”
“想象的有?”
“当然。”沈衔川说,“只是一种感觉,就像诗文里那种。灯火阑珊处、幽居在深谷……这些它从未描述过具体的长相,但回首时,想见到的那个人她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我心里是清楚的。”
林耀心说,我也一样。
所以,她才会在惊鸿一瞥看到沈衔川后,一见钟情。
他就是她从小到大,脑海里构想出的那抹喜欢。悠远宁静有留白,能反复品味咀嚼的水墨画,像她命中注定喜爱的笔墨纸砚,像她最爱的书纸香。
“或许……那样的说法也是存在的。”沈衔川说。
“什么?”
沈衔川没有回答,他摸了摸自己眼角,妆容的遮盖下是那颗泪痣。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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