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有人都想要劝说秦仄归,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日子一天天过,方印始终没有出来。大家都明白,没从幻境里出来,就意味着死亡。
&esp;&esp;要么是在幻境里直接殒命,要么是没能够顺利通过异化成了人寰。
&esp;&esp;偏偏秦仄归一口咬定方印还活着,任谁说都没用。他连续多日不曾合眼,就连秦桑都不敢多劝。方印在的时候,大家只觉得两个人配合默契,关系好感情深。但没人会想到有这么深。
&esp;&esp;钟子宴甚至觉得这人已经有点儿魔怔了,但是秦桑在,他不敢说。换位想想,如果出事儿的是秦桑,他可能也会疯。
&esp;&esp;这么一想,他又就理解秦仄归这样子了。
&esp;&esp;不管周边的人怎么看他,但是秦仄归自己知道他始终是清醒的。方印还活着。光戒还在他手上,他感受得到他的气息。
&esp;&esp;道具是不会对死人有反应的。所以他确定,笃定,他还活着。
&esp;&esp;有时候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青年的位置,飘忽不定,朦胧不清,像是被困在了空间的夹层之中。但秦仄归知道,他还活着。
&esp;&esp;他了解方印。
&esp;&esp;只要青年还有一口气,就会想尽办法出来的。
&esp;&esp;他不想,在青年历尽艰辛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他知道方印不会怪他,也知道方印会一步一步再追上来。
&esp;&esp;可是他不愿意,也不舍得。独独这一次,他没办法离开。方印还欠他一个解释,那晚睡前朦胧的一吻,他没能刨根问底问出来青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欠方印一个回答,青年睡着的那声喜欢他说的太轻,太隐秘,青年甚至未必听到了。
&esp;&esp;所以方印不能死。
&esp;&esp;他也不能走。
&esp;&esp;秦仄归看着那枚青年亲手打出来的戒指和他在迷宫之中送给他的哨子。像是要把两个物件儿看穿了一样。
&esp;&esp;他始终坚信的,直到法的啃了上来。
&esp;&esp;男人啃得又凶又狠,像是恨不能直接将方印原地拆吃入腹一般。
&esp;&esp;嘴巴发麻。方印有些吵架不住,抬手试图推了推男人,换来的却是更紧的拥抱和更加激烈的吻。一手控着他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揉着他的后腰,使劲儿把人往怀里揉。
&esp;&esp;像是要掰碎了,一点一点揉到骨血里一样。
&esp;&esp;你妈……秦仄归你他妈……是发……唔情了吗?!
&esp;&esp;方印被亲的快要窒息了,实在是上不来气儿,只能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忿忿的表示差不多就行了。
&esp;&esp;嘴巴里弥漫上了腥甜的血味,秦仄归才不情不愿的把人松开来,垂眼一瞬不瞬盯着人看,生怕一眨眼人就又不见了一样。
&esp;&esp;两个人拉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线。秦仄归拇指蹭着他的唇将水渍抹干净。青年的嘴巴被他弄得通红。秦仄归便又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一般亲吻他的鼻尖和眼睛,吻里的缱绻缠绵的像是要拉丝一般。
&esp;&esp;方印一和他对视,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任凭他一下又一下的啄。
&esp;&esp;好像那个啄木鸟一样。
&esp;&esp;方印长叹了一口气,抬手回抱住秦仄归,仰着脖子让他啄得更方便些,轻声道:“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没事儿。没事了……”
&esp;&esp;秦仄归还是一言不发,叩着青年的手终于松了一点点力道,好让方印畅快的喘两口气。他鼻尖蹭了蹭青年的发顶,闷闷的“嗯”了一声。
&esp;&esp;【作话】
&esp;&esp;小光球:真死啦?我看看。艾玛!可算死了!你不死我怎么给你复活啊!也忒能活!
&esp;&esp;我会的,不你不会
&esp;&esp;方印乖乖巧巧的窝在秦仄归怀里,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揉搓。在那个仿佛永无尽头的空间中孤独了许久,方印其实从心底里也是格外需要这样的肢体接触的。一个激烈且充满爱意的亲吻能够极大程度上平复他内心这些日来的惶惶不安。
&esp;&esp;他微微仰着脖子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身体前倾靠在秦仄归怀里。被揉的舒服了就眯眯眼睛。整张脸亲密的埋在秦仄归的肩窝处,鼻尖在他锁骨上蹭了蹭,分外满足。
&esp;&esp;“嘶……痛……”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直到秦仄归终于平复了情绪,将人松开打算带人回渡尘基地的时候,方印才小声的溢出来三两声哼。
&esp;&esp;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印在那个空间之中所受到的伤害并没有痊愈。他的膝盖和小腿上依旧有着严重的擦伤,食指的指尖也依旧血肉模糊,里面混着泥沙。
&esp;&esp;方印刚刚从那个空间掉出来的时候,就被秦仄归接住了,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冲昏了头脑,他甚至没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esp;&esp;现在微微冷静下来,痛意才翻上来,稍微一动膝盖就觉着疼得厉害。
&esp;&esp;所实话,这种痛和在空间里那种孤独绝望且由内而外的痛楚一比,并算不上什么。
&esp;&esp;但是今非昔比。
&esp;&esp;现在秦仄归就在他身边。方印好似一下就变得娇气起来,一点儿痛都觉得难过。忍痛的能力突然就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