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方印点头。
&esp;&esp;“他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秦桑倒是很喜欢他的坦诚,也不过多纠结,说道:“对,那个人也是木木。”
&esp;&esp;“木木是个温柔又浪漫的人,每年银杏变黄的时候,她都捡回最漂亮的一片,将它夹在书页里。她有一册书,专门收集那些漂亮的银杏叶子。可是她绝对不会多捡,每年,就只有一片。从七岁的时候开始。未曾断过。”
&esp;&esp;“每一年,都要最最漂亮的那一片,她会精挑细选,反复甄别。到如今,她的书里已经夹了整整十九片银杏树叶了。”秦桑睁开了眼睛,看着远处那些苍翠的银杏树叶,喃喃低语道:“本来应该可以有嘿嘿~老婆贴贴
&esp;&esp;方印坐在床上,腿上架着笔记本,他正咬着笔杆发呆。虽然房间里有专门写字办公用的书桌,但是他还是更喜欢靠在床头来进行接下来的记录工作。
&esp;&esp;之前在露台上,秦桑说过的话总会不经意的冲到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响,然后一次比一次清晰,反复印刻,像是再也忘不掉了一样。
&esp;&esp;除了木木,她还和他说了很多之前的事情。末世之前,关于秦仄归的事情。秦桑嘴里的秦仄归,好像和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esp;&esp;牙齿无意识的磨蹭着塑料笔杆,不一会儿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不算浅的牙印,塑料笔杆不堪负重,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方印丝毫没有考虑到手中那只圆珠笔的感受。
&esp;&esp;秦仄归一推开门,入眼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esp;&esp;青年的头发丝应该是刚前不久洗过,还没完全干透的模样,泛着潮湿的气息,领口的布料被头发上自然滴落的水滴所洇湿,斑斑点点的深一块浅一块。
&esp;&esp;头发许久没有修理过了。
&esp;&esp;过长的发丝掩盖了青年三分之一的眉眼,将眼睛里的茫然空洞和一丝易碎的脆弱遮挡的隐隐绰绰。他叼着一支笔,蜷缩着腿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esp;&esp;圆珠笔的细杆将青年的唇齿微微撑开了一道缝隙,能够看到在上面磨蹭的牙齿,和时不时无意识扫过的软红舌尖。
&esp;&esp;秦仄归目光落在青年的嘴巴上,有点儿移不开视线。他盯着看了好几秒,不着痕迹的吞了口水。喉结滚动。
&esp;&esp;“咕咚”一声。
&esp;&esp;秦仄归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慌乱的移开了视线,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就像是他刚刚推门进来看到青年一样,问道:“怎么了?”
&esp;&esp;“嗯?”方印空茫茫的眼神突然活络了起来,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灵魂,猫儿似的转头来看秦仄归,歪着脑袋,半湿的发跟着他的动作颤了颤,越发衬得他眼睛湿漉漉的。
&esp;&esp;“没。没怎么啊。”方印终于松开了牙齿,终止了对圆珠笔惨无人道的折磨。
&esp;&esp;他问道:“你回来了,怎么样?和书意姐商量的怎么样了?”
&esp;&esp;青年直起身来,屁股不自然的动了动,碾来碾去往后蹭了半寸,像是要给秦仄归让地方一样,然后双手搭在笔记本的纸页一角,开始折磨本子,捻着页脚一下一下将其搓的卷起来,然后在用指尖推开压一压铺平。
&esp;&esp;这不是一个单次的动作。
&esp;&esp;方印的手指一直不甚安分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秦仄归在看。青年似乎是有一点心绪不宁。但是那个状态看起来又不像是满腹心事,惴惴不安的模样。
&esp;&esp;秦仄归走了过去,伸手将自己的指尖见缝插针一样强行介入了方印的手指和本页之间,然后将那一角被青年折磨到软塌塌的纸张抚平,问道:“还写吗?”
&esp;&esp;方印的手指还搭在秦仄归的上面,也不拿开,也不阻止,就是那么搭在上面。听他这样问,看了看本子上颠来倒去的语句和放飞自我的字迹。
&esp;&esp;他摇了摇头。
&esp;&esp;秦仄归就着这个动作将方印手底下饱受蹂躏的笔记本抽了出来,然后另一只手将方印搭在指尖的圆珠笔也抽走了去。
&esp;&esp;妥贴的将东西都收好,给方印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然后去浴室取了一块儿崭新的柔软毛巾出来。
&esp;&esp;这期间,方印的眼神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撕下来,随着秦仄归的走动,在房间里跟着来回移动。
&esp;&esp;直到那块毛巾覆盖在了方印的脑袋上,眼前一暗,视线被迫阻断了。
&esp;&esp;秦仄归一条腿跪在床上,一条腿站着,温热的手掌隔着毛巾抱住了方印的脑袋,一下一下无比轻柔的擦拭着。
&esp;&esp;两个人贴的很近,方印觉得他的鼻尖几乎要顶到秦仄归硬梆梆的腹肌了。而秦仄归则觉得青年呼吸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明明隔着一层衣料却像是直接喷洒在皮肤上一样。
&esp;&esp;但是谁都没有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