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怎么发现我的?”猜测变成了现实,方印还有点儿不可置信,他之前明明看过,这个角落很隐蔽,在走廊的视角上除非走近了不然不会发现有人的。而且和楼梯间方向相反,藏人的好地方。
&esp;&esp;秦仄归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发现他在这里了呢?
&esp;&esp;“直觉。”秦仄归避开了方印探究的眼神,像是转模型一样,摆弄着,强迫方印在他面前转了一整圈,似乎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esp;&esp;衣角上有两滴不太明显的血迹,秦仄归眉头一缩,指着问道:“受伤了?”
&esp;&esp;“啊?”方印顺着他的手去看,才发现那里有两滴血,他自己都没发现,“昂,没有啊,在哪儿沾得吧。我没事儿,你们怎么样啊?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esp;&esp;“喏。”钟子宴一甩手将一叠a4纸打印的资料卷着递到了方印面前,“听你那哑巴对象说话真费劲,你快自己看吧。会议记录。里面都有了。一边走一边说。”
&esp;&esp;哑巴对象……
&esp;&esp;虽然有些冒犯。但是方印居然觉得用哑巴两个字来形容秦仄归这个闷葫芦似乎,还有点儿准确。
&esp;&esp;但是自己可以嫌弃他话少,钟子宴可没有资格对着秦仄归指指点点。
&esp;&esp;方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似乎隐隐有一点儿护犊子的属性在身上。
&esp;&esp;他毫不客气的抽走了钟子宴手里的会议记录,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说,家住敦煌吗?话那么多。”
&esp;&esp;“哎你……”钟子宴一瞪眼,就收到了六双眼睛的瞪视,尤其是秦仄归,仿佛他要是敢骂方印一句,现在就能和他提刀干起来一样。……他又硬生生把气咽了回去。
&esp;&esp;幻境里不适宜打架吵闹,太浪费时间,都谁都没有好处。
&esp;&esp;要不是秦桑,这三个人烦人家伙早就死八百回了。钟子宴想着,烦躁的情绪在他胸腔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口。眼角下原本不会在幻境里出现的六芒星印记居然短暂的浮现出来两秒。
&esp;&esp;方印和许祀瑞低着脑袋看会议记录,秦仄归正盯着方印看,等他抬头的时候,印记已经散去了。
&esp;&esp;刚刚那一幕……似乎没人看到。
&esp;&esp;我瞎猜的,别多想
&esp;&esp;“不看了,我不看了!一盒药好几百,那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esp;&esp;“那药里嵌金子了?那么贵。”
&esp;&esp;老人胳膊上的滞留针还没有拆掉,拉着儿子的胳膊直嚷嚷。人来人往的,难免注意到他们。
&esp;&esp;手里还捏着今天刚出来的检查报告,男人扶着老太太,眉头拧出了川字,古铜色的脸庞被来回打量的目光刺激的有些红。
&esp;&esp;男人握住老太太的手,小声的哄着:“妈,妈咱小点儿声,这检查结果说了,没恶化。咱得继续吃药。才能好。”
&esp;&esp;“吃了快半年了。”
&esp;&esp;老人的浑浊眼珠里泛上来些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拘着苍老的魂灵,化不开对尘世的眷恋。
&esp;&esp;“咱家钱都吃没了。”老太太颤巍巍的拉着男人的手,“房子要是卖了,你和你媳妇儿还有妞儿住哪儿?妞儿还得上学呢,你得留着钱,给妞儿上学呢。”
&esp;&esp;男人的眼里浮出了挣扎和痛苦,他想拉着老人的手,告诉她安心治病钱不是问题,可是他没能力也没底气说出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刚上初中的女儿和眼角长了细纹的妻子。两瓣嘴唇像是涂了胶水一样死死的黏住。
&esp;&esp;特效药的价格,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负担的起。
&esp;&esp;“奶奶,要不要试一试医院新出来的药啊,是原来价格的五分之一,效果差不多呢。”小护士甜甜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将手里的药盒递给了他们,手腕上鲜艳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鲜活得像是寒冬腊月里皑皑白雪中的一点红梅。
&esp;&esp;小护士的笑容就好像有魔力一样,极快速的抚平了母子两人之间的焦虑,男人有些失神接过了药:“是……新药吗?”
&esp;&esp;“是。您可以先拿这一盒试用一下,无不良反应,就可以到药房接着取药购买了,试一试吧,效果很好的。”小护士笑着说道,说完之后没再深劝,转身就离开了。但她知道,在挣扎过后,他们一定会尝试着吃掉那盒药。
&esp;&esp;小护士转过身之后,眼里的温良笑意全然褪去,空留一片寒凉,冰雪败了冬梅,便只剩下天地一色的冷白。
&esp;&esp;这一天,有许多病人都见过这个小护士。她拿着一盒药,递给了很多人。他们不同年龄,不同体质,患着不同的病,小护士一口咬定,这是能治疗他们的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