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新那么心疼那么心疼地抓着我的手,我猜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在旁边看,他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上车的时候有村民远远地站着看,几张模糊又清晰的脸,戴明明,陈乔斌还有于天光。
我盯着于天光看很久。
四目直视。
我猜如果我真的死了,这个人的嫌疑最大,他每次看我的目光,跟看别人的目光都不同,混杂某种生冷的凛冽。
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列入死亡明单,而且是B类死亡?
B类死亡的死亡原则是贪婪。
我贪婪吗?
我有什么地方能让凶手觉得我很贪婪?
这不符合逻辑。
进医院隔离楼。
做全身检查。
打点滴。
狠狠睡。
醒来以后盯着白色墙壁发很长时间的呆,问自己是不是正在等待死亡。
所有症状都和B类死亡相符,头痛,咳嗽,犯晕,无力。
医生安慰说别太紧张,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
谁知道呢。
从陈家坞送进这栋隔离楼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最短的是七天,最长的也只有十五天。
想来三种死亡里面,A类最人道,二十分钟解决问题,没有漫长等待和与日俱增的恐惧。
泪如雨下。
都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有什么值得哭,上山之前就做过死亡的心理准备,真的面临的时候,才认真去想想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来得及做。
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过。
没有结婚。
没有孩子。
没有找到自己的亲身父亲。
没有像梦里面所渴望地那样,好好地拥抱自己的母亲。
多悲伤。
这一辈子。
和常坤通电话,他在电话那端只字不提我的身体状况,大概已经从医生那边了解地很明确了。他只问这几天在山上的时候我到底做过些什么,有没有吃过或者喝过村里的东西,或者和哪个村民有过肢体接触。
想很久。
突然想起张红。
很生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