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出路是闯进去,不管将面对什么,都得闯进去!
心跳得厉害,每一下都跳得脑袋发疼。两年前帮常坤追踪一个杀人分尸的凶手也是这样,一意孤行,追进一条死胡同,凶手被逼得狗急跳墙,拿了刀就往我冲过来,亏得老苗突然出现朝凶手的腿开了一枪。
谁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是不然呢?不然还能怎么样?
站在这里等他出来?守株待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里面的人从院子后面翻墙出去,不是白放他跑了?
不去多想,慢慢推开院门。
常年紧闭的木头门沉缓而开,发出恐怖的吱嘎声,把我自己都吓一大跳。
开门声惊动里面的人。
老屋的两扇大门原先有一扇是敞开着的,突然间砰一声被关上,然后是狂乱的脚步声,踢到什么东西时候发出的一声压抑的呻吟声。
院子里杂草没膝,没有路。我一口气冲到房子前面,深呼吸,踢开大门。
满院的阳光哗一下铺进屋子里面。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有几秒钟时间里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到处都是灰尘。
阳光里面狂飞乱舞的灰尘。
这是一座祠堂。
祠堂。
旅游的时候看过很多遗留下来的祠堂,从来没有一座是这样的。
堂屋很大,正中的墙上挂着的画已经年久剥蚀,只剩一片昏黄糊涂的颜色。
堂屋里整整齐齐排列着朱漆棺材,覆着厚厚灰尘的棺材,一口,一口,一口排列,从东一直排到西。
堂前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牌位,和黑白遗象。
遗像。
每张遗像上的面孔都不笑,不怒,不喜,不悲,睁着双眼。
我承认,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棺材。牌位。遗像。和刚才从这里面传出的钝重的声音。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从来没碰到过现在的场面。
麻雀在草丛里飞窜,惊跳的声音。
后院也有声音,细细碎碎的声音。
我马上退出房子,从左边绕到后院。
没有人。
从杂草被踩压的痕迹,可以判断刚刚有人从祠堂西面窗户那里跳出,从后院爬墙出去了。
祠堂西面的木窗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半虚掩状态,有两处新鲜断痕。
显然,是有人从院子正门进入,在祠堂里翻找什么东西,突然被我打断,没办法从原路退回,只好翻窗爬墙。
是谁?
在找什么东西?
里面那些棺材牌位和遗像,又是什么情况?
我一步一步移回祠堂正门,直面那些骇人的物件。
二十二具棺材,分三排摆放,每具棺材下面都用两条长凳架空,大概是为了避潮。
二十二帧遗像,有男也有女,有年长也有年少,有坦露在阳光里的,还有隐匿在阴影里的。
二十二张牌位,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这些棺材里躺的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