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钱守义家的“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磊。
钱守义一家子在屋里说笑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张磊穿着雨衣带着变色镜骑着那辆125从工地回来,路过钱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灯火辉煌,还没有休息,心中暗想,何不趁着他在家进去把工地的情况说说。于是他把车停好,随手敲响了钱家的房门,没想到一进屋把钱家三口吓了一跳。“你把我们吓死了,以为打劫的来了,你怎么这身打扮呀。”菲菲缓过神儿来问。
这时,钱红被吓得趴在妈妈的身后不敢出来。
“外面下雨了你们不知道?”张磊摘下变色镜,脱掉雨衣挂在了衣架上。
“是吗,下雨了?还真不知道。下雨又是晚上你怎么还戴墨镜呀?”
“这么黑的天儿还下着雨我能戴镜子吗?进屋之前戴上的,让你们大吃一惊。另外,这不是墨镜,是变色镜,晚上带没问题。”
在刚才张磊进屋的一刹那,顺着风势一阵急的雨点潲进了门。
“赶紧把门关上,否则这屋里成了水漫金山了。”钱守义刚缓过神儿来。菲菲和钱红打扫涌进来的雨水,张磊和钱守义坐在沙上聊起了工地上的事儿。
李龙腾和他的小醉闹火车站后被警方拘留三天,按拘期今天走出高墙。顾一鸣开着他新买的那辆子弹头小轿车独自一人早早的就来到了拘留所大门口,把车停在了警戒线以外的停车场,在车里戴上一付上个月去香港出差买的日产墨镜,披上那件黑色皮风衣,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认为满意后下车锁门来到警戒线附近。他平时很少到这里来,只是偶尔看望朋友来过一两次。远远的望去,拘留所两扇蓝灰色的大铁门紧闭着,虽已锈迹斑斑,但仍显肃穆威严。两名武警站在大门的两边,肩挎荷枪实弹的新式冲锋枪,两双眼睛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拘留所的上上下下和大门内外。密实的铁丝网悬在高高的围墙上,院的四周有多座观察哨和探照灯,每到晚上整个院区如同白昼。
竟顾把酒言欢,却忘了犯事后会走进高墙的后果的李龙腾和杨立新。他们俩这一进去倒是给顾一鸣光临拘留所的机会了。没敢想那么多,他盼的是那两扇重重的大铁门尽快打开拥抱自己的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探监的和接人的6续来到了大门口,顾一鸣有意识地竖起了领子,遮挡住了半个脸,以防有熟人碰见。当温暖的太阳一竿子高的时候,一声“咣当”巨响,沉重的大门从里面缓缓的打开了,拘留到期的“勇敢者们”终于走出了让他们不寒而栗的高墙,回到了社会的怀抱。他们迈出大门后很自然地仰起头,双手遮住额头看看耀眼的太阳,深深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李龙腾走在第一个,旁边跟着一个比他稍矮一点的男子,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布面儿手提包,一边走一边说着。
“李龙腾,李龙腾。”顾一鸣快步走了过去。
突然听见有人喊叫自己的名字,李龙腾停住了脚步,说:“老同学,有人叫我。”他四下看了看,现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这边快走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顾总吗?老同学,我的好哥们顾总接咱们来了。”
“是吗?太好了,你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俩人说话的同时,李龙腾扔掉行李包,快步冲了过去,在两双手接触的瞬间,俩人快的拥抱了在一起,就这一抱,抱了足足有三分钟,虽然都没说什么,但俩人的肩膀已经被泪水湿透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李龙腾说:“这是我朋友顾总;这是我的老同学杨立新。”
“我叫顾一鸣,幸会。”说完,俩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好,您是李龙腾的朋友,那咱们也是朋友了,今后还请您多关照。”杨立新很客气地说。
“杨总太客气了,咱们互相关照。”顾一鸣说。
“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要纠正一个问题。”杨立新说。
“我说错了吗?”顾一鸣一愣,对刚才说的话有回味了一遍,没错呀?那他纠正……?
“我不是什么老总,我只是咱们乡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您刚才称呼我杨总太抬举我了,今后就叫我老杨吧。”
“噢,是这么回事儿。因为我的朋友绝大部分是干企业的,实在对不起。二位上车,先到一鸣洗浴中心洗去这几天的晦气儿,按去这几天的霉气儿,最后喝足这几天的顺气儿。”
“顾大哥是个文人,说出话来满合辙押韵的。”杨立新表扬了两句
“过奖,龙腾知道我这肚子里的墨水。随便诌两句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