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把马拴到院门外面的拴马柱上,把苏雪奇的行李从车上一件件拿下来,跟在苏雪奇身后也进了院子。
丁老太太高兴地说:“这大半年了,总也没见你。听马公子说你出去玩去了,你这姑娘,真能玩,也不想家,也不惦记着回来。”
苏雪奇扶着丁老太太的胳膊说:“这不是回来了吗?大娘,刚才你送出门的那个是……”
丁老太太一听苏雪奇问,赶忙说:“给清儿请的媒人,清儿媳妇眼看也去了三年了,我老婆子再怎么看不见,也要作主给他续上。丁家这点香火,不能断在我的手里,不然我下去以后,怎么有脸见我那死鬼的丈夫。”
苏雪奇点着头,说:“这是好事啊。”一边说,一边把丁老太太送回房。
苏雪奇从丁家出来,来到自己的厢房门口。门上一把锁,马鸣不在家。
苏雪奇伸手朝门楣横出来的梁上一摸,把钥匙拿出来,也摸出一手的灰。苏雪奇有点诧异,吹吹手上和钥匙上的土,然后把门锁打开。
屋子里一地清冷,有些灰尘,薄薄地铺在家什窗台地面上。苏雪奇吸一口气,在土腥味中,暗暗对自己说:“我回来了。”
长生一进屋,看见满屋子都是土,说:“怎么回事?一直没人打扫房间吗?”
苏雪奇赶紧找来鸡毛掸子,清出一块地方,让长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清屋冷灶,苏雪奇有心招待一下长生都没有办法。苏雪奇只好对长生说:“家里什么也没有,改天我一定在酒楼作东,好好谢谢你。长生,要不是有你,我一个人出不了门。”
长生笑着说:“姑娘又说这样的话。王爷让我跟着姑娘,姑娘待我跟一家人似的。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总说这些让小人不在自的话。”
苏雪奇笑笑,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先回去,回家看看嫂子和孩子,见到王爷,也替我先谢谢王爷,说我明后天就过府致谢。”
长生应一句要走,苏雪奇叫住长生,从包袱里找出几贯钱,交给长生说:“咱们一路上朝夕相处大半年,我的脾气秉性你也知道的,这些钱路上给嫂子和孩子买点东西吧。他们盼你这么长时间了。。”
长生听苏雪奇这样说,就接过钱说:“我替我浑家和家里那几个小的,谢谢姑娘了。”
长生要给苏雪奇打扫房间,苏雪奇说什么也不让。长生这才给苏雪奇行了礼,苏雪奇回了礼把他送出门外。
苏雪奇回到屋子里,四下看了看,找出扫帚,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收出半斤土来。苏雪奇索性开始收拾房间,换下被单。一切清理干净了,苏雪奇拿瓢去水缸里舀水,一打开缸盖,缸里竟然一滴水也没有。
苏雪奇揺揺头,这男人没了女人,日子真是过得没法看。苏雪奇去丁老太太屋里借了半盆水回来,在扫过的地上洒上水,天气虽然冷,也要压压灰尘。
一切收拾完了,苏雪奇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出门打水。到了后巷的水井边,苏雪奇把桶勾到辘轳上,然后揺着辘轳,把水桶一点一点放下去。不一会,水桶盛满了水,苏雪奇用力把井绳一圈一圈揺起来,把水桶从辘轳上小心地拿下来,跟着把另一只水桶也打满水。
苏雪奇挑起两肩水,小心地挪回家中。水桶很沉,再加上这半年来没做过家务,扁担压得苏雪奇的肩膀生疼。苏雪奇放下扁担,揉揉肩膀,然后使劲把水桶高高提起,晃晃悠悠地倒些水到缸里,然后把水缸刷干净,这才把剩下的水都倒进水缸里。
苏雪奇收拾干净屋子,这才出门去香水行洗澡。等她洗完澡从香水行出来,已经下晌近黄昏了。
苏雪奇沿路买了些吃食带回家。家里只有苏雪奇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苏雪奇到院子里拿些炭和柴火,好不容易把炭盆点着了,屋子里总算有了点热乎气。
天渐渐黑了,马鸣还没有回来。苏雪奇忙活了大半天,早就饿了。苏雪奇又忍了一会儿,肚子实在饿得难过,就把买回来的吃的在锅里热了热,垫了垫底。
天已经黑透了,马鸣还是没有回来,苏雪奇的眼皮开始发沉。桌上的油灯越来越暗,突然闪了一下,跟着灭了。
苏雪奇迷糊中,觉察到灯油烧尽了,想去添油,又觉得浑身都累,就迷糊着在黑暗中把被子抻开,钻了进去。
苏雪奇很快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因为急着回来,路上真是晓行夜宿,颠簸得人也瘦了一圈。睡着睡着,苏雪奇听见马鸣回来了,她想出去给马鸣一个拥抱,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等她终于站起来了,马鸣已经进了他的房里,吹了灯休息了。
苏雪奇心想,今天晚了,明天再给他个惊喜。
四更的时候,苏雪奇听见敲着木鱼的行者喊着“风寒冻面,出门添衣”打她院门前经过。苏雪奇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接着睡。在半梦半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