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哈哈一笑:“你客气啦!一回生,二回熟,没有许老爷的指点,我们哪能成事?”
“这……”许驿丞讷讷说道:“人在后面院子睡着,三位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别慌……”老的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时候还早得很,天亮以前准能完事,我们走了,你再睡觉不迟。”
“这件事,总兵大人他老人家知不知道?”
许驿丞犹在心里发毛。他的官位太小,一点风吹草动,将来怪罪下来,都不得了。
三个人对看一眼,彼此相视一笑。
许驿丞立刻发觉,自己这话问得太露骨,不合官场门道,也太外行。
只要想想对方三个人的特殊身份一一总兵大人的贴身护从,这句话实在是多此一问。
他的心也就踏实起来。
“老哥,”黑脸的那个用手拍着他的脊梁:“就算是不上‘品’吧,大小你也总是个官儿,作官的要懂得官经,你明白吧,能说的才说,不能说的只能拿眼睛瞧,心里有数就得了。”
八字眉的那个老头嘿嘿一笑:“就是这句话,咱们兄弟要不给你兜着,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传出去落在别人耳里,你这个驿丞也就别想干了,说不定连命都得赔上,你明白吧?”
许驿丞一时脸上变色,连口答应着,作揖赔笑。
“三位老哥的金玉良言,兄弟永生不忘,刚才的话算是没说,三位多多包涵……”
“这就是了!”高个子老头笑眯着两只眼:“今天晚上的事今儿晚上了,明天天一亮,啥都不知道,谁问也不知道,知道吧?”
“啊!”许驿丞先是一愣,接着才会过意来,连声应着:“是是……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了,咱们兄弟一向不占人便宜,麻烦人家,有银子开销。”
袖子抖了一抖,“叭”地落下一锭银子,光圆铮亮,总在二十两之数。
许驿丞顿时眼睛一亮,伸手待取的一霎,却又笑着摇摇头:“这……我不能收,一顿酒饭又算什么?算是兄弟孝敬三位老哥……”
“嫌少?”
“不……怎么会!”
“那就拿着。”老头说得豪爽:“还是那句话,帮忙不能白帮,再说一遍,稳住了你那张嘴,知道吧!”
“老兄你大可放心,今夜以后,一问三不知总行了吧!”
嘴里说着,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把银子收了下来。
银子到手的一霎,心里有数,毫无疑问,这是才从行库出的本省官银——换句话说,一般人是不能随便到手的,设非巡抚总兵大人的亲自出手,则又自当别论。
许驿丞顿时心里明白——凭他们哥儿三个身份,岂能有此手笔?不用说,这是洪大人亲自开销,用以封闭自己的一张嘴,应无可疑。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洪大人的亲自出手,断断不应只此数目,少说也应在百两之上,才与他洪大人的官位相称。
这么一说,二十两之外的多余之数,他们哥儿三个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吞”了下去,可也忒狠了点儿。
有此一念,许驿丞可就笑不出来了。越想不是滋味,这二十两银子可真收得“窝心”
得慌。
他许太平也不是省油的灯,把心一横,银子原封璧还,不要了。才收进去,又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