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闻言,脑中思量片刻,随之脸上便出现一抹奉承之意,他笑着抱拳拍马说道:“王爷高明,王爷这招用的实在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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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云乘着马车离开,马车驶过了先前行走过的大街小巷,同样是一样的路程,但车内的人却带有不同的心情。
自王府出来后,陆长云的脸色便显得有些凝重与严峻,而随着车轮的不断滚动,木轮碾压在石板上的声音便愈发响亮,甚至要取代那不断奔驰的马蹄声,他听着这些动荡不安的声音,心中的思绪便愈发纠结起来。
此时此刻,寮城内的大街上充满了喧闹的嘈杂声,而且拥挤异常;行客们过往匆匆,商家官宦们各走各的道,场面看起来可谓真是车水马龙,比肩接踵。
当然,寮城的街道即便再拥挤繁忙,都不可能有人会自不量力的去阻拦那些官宦的马车,因此陆长云乘坐的马车自然便是畅通无阻,况且只要道上的人们见到刺绣在马车那华丽锦缎上的那个显眼的陆字,他们都会不谋而合的让出道路。
似乎是因为陆家在寮城的地位已是巩固太久,故而连同那驾驭马车的马夫都是格外自傲,马夫是陆长云专门使用的马夫,他手持长条马鞭,不断击打在那四蹄高跨的骏马儿臀部,脸上表现的尽是一抹狰狞与冷冽。
骏马儿行驶的很快,形同吹刮在大街上的劲风,马蹄声杂乱如雨,却也体现出了马车内的人,陆长云心中的焦虑心情。
陆长云急皱着眉宇,自从他在萧德面前应下自己要买人去袭杀常微学生之时,他的心情便如同暴雨倾盆而下般猛烈;他不能拒绝萧德的提议,他更知道这是萧德推卸给我自己的阴谋,而且他明知这是阴谋,可其却不得不在长远的计划下低头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会选择如何做,或许可以找出一个避免自家参与战斗的妙计吧,又或许会和他一样应下战斗,好派人亲手去杀了那名可恶的少年驼子。
但事已至此,陆长云都不可能再去改变事实。
马车不断驶向远处,距离陆府已是越来越近,临近陆家的街道很空旷,也没有城内那般繁华拥挤,能居住在这片地域的人都是寮城之内有身份的人,可以是某家商宦,可以是帝国某位官员的古宅。
陆家不是什么帝国的官员之家,但他的地位却形同唐家那般稳固,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但内行人都知道,陆家不仅是由于家族内出了天赋修行者,甚至他的背后还隐藏了很多秘密的事,这就好比陆长云本人说的一样,家族里自打在陆小羽被苍冥宗选中后,便开始有很多的修行势力来他家攀关系。
陆家是凡间世俗之家,凡只要能与某处修行者攀上关系,那么它就足矣在一个区域性的地方立足,并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因此寮城内的人们不敢得罪陆府,甚至就连他们家的马夫都不敢去惹。
帮陆长云驾驭马车的马夫很自傲,脸上展现的一片凶狠,他手持马鞭,熟练的驾驭着车前的骏马儿驶向陆府。
咯哒咯哒咯哒!
马蹄声依旧急缓如同雨下,陆长云则安静地身坐于马车之内,他看不到车外的事与物,他也无心去看那些早已毫无意义的事与物,他此刻的心思都集中于思考该如何才能更好的去对付那名驼子少年,只是他却不知有些事物是无论如何的都壁不开的。
空泛的大街上,人迹稀少,青石板铺在整条宽敞的大道上,大道的两旁有古宅矗立,而在古宅门前的不远处,种植着一颗颗古老茁壮的杨柳树。
杨柳树叶茂密青翠,一条条垂落的柳条更似绿色的瀑水,一阵清凉的夏风拂过,柳条微微摇晃摆动;一阵马车掀起的劲风吹过,杨柳条依旧随风不停摇曳摆动。
在这条看似祥和而幽静的大道旁,有一家茶馆此刻正大门敞开,茶馆的掌柜是一名老者,但馆内没有小二,这名老者年事已高,不知多少年前便已在此安居乐业,他从来不曾雇用过一名员工,而生活在这里的官宦也知晓他并非是抠门到舍不得去花那些杂钱请员工。
他只是习惯于一个人经营着这家茶馆,独自乐不思蜀,逍遥自在。
茶馆之内,清茶香四溢飘散,沁人心脾,可身为掌柜的老者却坐于柜台之前打着瞌睡,他之所以打瞌睡,那是因为馆内并没有人来饮茶,而且随着多年的经历下来,老者早已习惯尚且接近正午时分,不会有人来这里饮茶的规律。
当然,老者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却不意味着他知晓大道上什么时候会有行人走过,他在昏睡中听到了那串如似暴雨袭来一般的马蹄声,但其不知道的是,就在门前这条宽敞的街道上,就在他的小茶馆前,此刻正走来了一名身穿粗布便衣且背上附有一把木剑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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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人未倒,车先摔,树杈挂马屁
背木剑的青年脸上长得眉清目秀,仪表端正,两缕飘动的青丝于额前垂挂,但那张清秀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若早已麻木。
青年长着一双独特的丹凤眼,长而细小,外加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不禁又多了一分戾气,使人不敢靠近。青年负剑而走,脚步平稳而轻盈,每一步落下都是规律,像是精心算计过一般。
他走过了陆府的大门,脚步看起来平稳而坚定,速度不快也不慢。
不久之后,他又走过了此刻那大门敞开的茶馆,脚步看起来还是平稳而坚定,速度则依旧不快不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茶馆内的老者依旧睡的迷迷糊糊,两只苍老的眼皮打着架,他努力不让自己在这无聊空虚的时间段里睡去,但却像是愈发控制不住脑中袭来的那股昏沉之意,因此,寂静无声的茶馆内便有了老者想睡却睡不着的怪异场景。
背木剑的青年不曾看见那名昏昏欲睡的老者,他只是在茶馆门前一闪而过,没有掀起一丝清风掠动,没有带起一声清脆脚步。他行走在青石板平铺的大道中央,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丹凤眼里充满狠戾与精神,仿若不知疲倦,仿若光明无限。
无人可以知晓背木剑的青年此番走动何处才是目的,哪怕就是青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然而这里便是寮城,所以青年来到这里一定是有其心中的原因与用意。
相比于青年那无声的轻缓脚步,远处街道上醒来的那架马车就要显得太过高调,马车华丽而飞快,拉扯马车的骏马儿更是显得有些气焰凶凶,仿佛它的前驱落下,便要踏碎脚下的青色石板。
青年的那双丹凤眼毫无表情,但他却无比清晰的看到了这架马车的直面奔赴前来,然而即便是那架马车快的形同一道电光,可他却依旧没有从街道中央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