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深巷动静平息,雨水渐止,一切都像是停滞了下来,而远处的黑衣男子也在此刻止步而下。
在他手中,依旧握着那般暴露寒光的短刀,然而,除了他的视野还能看清对面的驼子外,身上已不能再动弹丝毫,仿佛一具木然的石雕。
“凝!”
林易张嘴吐出一字,眼神依旧冰冷,可奇异的是,在深巷周围的雨水竟快速然朝其手中齐聚,就像四处流动的分道支流正向中间主流汇聚,最终,在林易手中,这些散落的雨水汇聚成了一道庞大的水柱。
水柱不断在空中旋转着,如同一个明净透亮的冰锥,林易目视着对方那静止而下的蒙面黑衣男子,没有丝毫的留情之意。
“破!”
一声悠扬的轻响,打破了此刻正无比幽静的深巷,林易将手中的水柱朝对方推手而开,缓缓朝深巷飞去。
黑衣蒙面男子目睹眼前这道无比庞大的水柱正面袭来,心中骇然惊惧,眼中的血丝都在刹那之间猛烈延伸,变得狰狞可怕,只可惜,他的身子早已不可动弹。
轰隆!
水柱毫无疑问的击打在了男子身上,顿时,透亮的水光四溅,发出一声声巨响,与其同时,男子身体也猛然向后抛飞,后背撞在了那堵结实的漆黑砖墙上,碎了一大片墙土。
口中的血液如似天上降落的春雨,狂涌而出,血液不禁染红了整片雨水混杂的巷子地面,黑衣男子倒身在地,两眼死气快速攀升,茫然的望着眼前这名稚嫩的少年,始终不曾想到对方竟是一名强大的修行者。
微微抽搐着身子,余下的思想都在暗恨自己,暗恨自己不该如此大意,黑衣男子充满着不甘与后悔,只是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彻底被水柱击成了肉泥,而胸前的肋骨也已尽数折断,绝然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机会复活。
因此,黑衣男子开始渐渐失去知觉,血水不断从他身上流出,深巷开始逐渐平息下来,直至他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所有动静。
黑衣男子彻底死在了林易手中,死在了一条春雨时节的寮城废弃深巷里,林易见对方死透,并未出现任何的负罪感。别人既要杀他,那么他就得率先杀了别人,况且他方才早已在典当行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本是掌柜的率先派人杀他,而他不过是给予回击从而让自己活下去,按照林易的性格,他就必须赶着黑衣男子背后,赶在对方进行下一步之前杀他死。
现如今,黑衣男子已经除去,林易也不打算再逗留此地片刻,他转身踏步离去,身影在雨水渐大的深巷中消失不见。
……
……
第六十六章少年,请留步
某座华丽的院府中,大厅内正有一位官爷就座于正坐之上,官爷年近不惑之年,满脸都是浓密的络腮胡,样貌瞧见起来有些粗犷。
在官爷手上,握着一只微小的玉器瓷罐,而在瓷罐内,必然是藏着什么珍贵的丹药。
“奎儿,你觉得此药出自何处?”官爷玩弄着手中的玉器瓷罐,眼里充满着难以捉摸的神态,他朝大厅里的一名俊美男子,缓缓说道。
“回父亲话,我觉得此药与哥哥前些年里捎回来的丹药极其神似,甚至有可能是出自一处,而且,此药对于我们世俗来说,必然是绝无仅有的。”被称为奎儿的人说道。
奎儿,原名陆小奎,是寮城陆家公子之秀。
陆小奎自小饱读圣贤书,十岁便文采惊艳,满腹经纶,是一名帝国中都不可多得的文才学子,同时,他为人性情淡漠,除却文学之事,对其它事物便再无半分兴趣。
官爷听到陆小奎之语,满目思索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知父亲大人从何处寻来这罐丹药?难不成又是哥哥捎人带回来的?”陆小奎见自己的父亲依旧深皱着眉宇,开口疑问道。
“不是!”官爷缓缓摇头。“此罐丹药是寮城大街的张二典当行呈现上来的,里面有六颗丹药,据下人禀报,这是张二花了六百两白银与一名少年换取来的。”
“噢?张二竟还有这等眼力?”陆小奎的脸色似乎很是难以置信,惊奇说道。
“呵,张二在我们家经营典当行业几十年,想必眼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我想他势必不会让那换丹少年如此轻易的拿走六百两白银。”官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哎,算了,张二既然把丹药都已呈现上来,我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事,至于那些背后的虾米小事,就让他自己办去吧!”
“父亲大人说的是!”陆小奎见自己父亲叹了一口气,隐隐想到了什么,随之抱拳又与自己的父亲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