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赵元槊暗自思虑之际,只听见傅津川众人前朗声道。
“。。。我不管是谁,没有通传,没有符节印信,也没有我跟宫将军的军令,没有当值校尉的允准,就把人放进营里。。。玩忽职守,如此懈怠怎么配称兵?念尔等初犯,暂且饶命,再有此例,定斩不饶。
四十军棍,以儆效尤,拖下去,打。”
“诺。”
一旁的赵元槊都看傻了。什么情况?把我放进营里。。。就被打了四十军棍?
他刚想走上前去,说些什么旁边的宫永固道:“齐王殿下,我劝你别触这个眉头,你若是开口这几个人今天就都活不了。”
“什么?至于吗?我就进来没通传,就要打人四十军棍,这是那家的道理?”
赵元殊喜好兵事,偶尔也会去别的禁军营里观看操练。无论去哪里只要表明身份,都畅通无阻,今日这傅津川莫非是要给自己个难堪吗?
宫永固道:“殿下,这是军法。殿下以前没见过是因为禁军之中军纪废弛,各部如此。但武安侯如今行的却是堂堂正正的军法。殿下莫非忘了宣庙时候霸上细柳营的故事了?”
赵元槊闻言,却是想起宫永固所说的典故来。
宣宗时候英国公傅舜臣督军关中,宣宗出城巡视,见之军容严正,想要入营查看,却被守门士卒挡住,并称“除非有军令,或者天子使节手持符节印信,不然谁来也不能进。”
最后傅舜臣出营接驾,宣宗皇帝才得以进入。
本来随行的官员还以为宣宗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宣宗皇帝对傅舜臣是大加褒奖,称他治军严谨。
而傅舜臣不是别人,正是傅津川的曾祖父。
想到这里赵元槊的气血才平复一些,不过依旧铁青着脸。看着那个看守营门挨打的八个卫士,惨叫连连。
最后四十棍打完了,几人都哀嚎不已。满营将士都震怖不已,那见过这样的架势?
而傅津川和麾下的校尉旅率都是面色如常。
“这八人是那一旅的?”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了结的时候,傅津川又开口道。
只见刘七硬着头皮站出来道,“是末将麾下。”
“御下不力,四十军棍。”
“是。”
刘七说完,自己褪去衣甲,漏出一身腱子肉,还有历次大战所留下的伤疤。
赵元槊和宫永固一看都觉得有些意外,这等悍将,放在别处必然是桀骜不训,上官也不好随意处置。
而傅津川随口一句四十军棍,毫不抗辩,甘心领受。。。
这可是临时征调的新军,还是第一天,人都认不全呢,就如此严刑峻法。
现在赵元槊相信了,手下亲信都说打就打,自己刚才要是真的开口,是真的会要了那几个士卒的命。
如此一来,即便是这支仓皇抽调的军队,谁人还敢把军令当儿戏?
何谓治军严谨?
何谓名将之风?
难怪英国公傅懋修也就自称“知兵”。
现在看来,他赵元槊离“知兵”两个字也有十万八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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