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嫦觉着自己心太大了,换她是七爷,该都不想理她了。
七爷就差在战报里直说了,想吃家里做的肉干,带去的袜子不够穿,然后?她就一直不往那里想。
所以七爷总叫她冯木头,冯妙嫦这会儿?觉着自己真就是块雕不出来的朽木。
冯妙嫦都能想象七爷的心累。
今儿?收到七爷给她的那匣子珍珠宝石后?,想着该如何回应七爷的这番心意时,她忽然就懂了之前战报里七爷写那些?为的是什么。
越想越觉着自己理亏差劲儿?,所以吩咐忍冬去准备肉酱后?,她想自己给七爷做几双袜子。
不这样?,她心里着实下不去了。
见冯妙嫦要自己做袜子,忍冬就拉着茯苓过来,两人做着月子孩儿?的里衣陪着她。
打冯妙嫦怀了后?,忍冬和茯苓只要一得?空,就要缝小孩子的各样?物事。
两人白日都不得?闲,晚上回来再做针线就太累了,冯妙嫦不舍得?两人这样?辛劳。
这会儿?也是,她撵两人回去歇了,“别做了,西岭不是说了,他在晋王府已寻摸好了四个宫女,这两日就能给人领回来,那四个都是针线刺绣上的好手,以后?针线上的活计都交给她们就成。”
忍冬和茯苓两儿?嘴上说着知道了,却都不挪地方。
冯妙嫦知两个是想陪着她,也就由着了。
想想还是问?了,“忍冬你有什么话别憋着了,这会儿?我能听进去了。”
忍冬捂嘴笑着,“小姐那我可真说了?”
“你说。”
“我是想着小姐这都有孩子了,七爷这回也变了不少,瞧着是想和小姐好好过日子的,小姐你也别拧着了呗?
孩子还是有爹有娘着长起来才好,你想想老?宅子里的十八郎是不是这么回事?打小没爹的孩子底气不足呢!”
想到堂弟十八郎的怯懦样?子,冯妙嫦瘪了瘪嘴,她先头想带孩子一走了之的想法确实欠妥当。
“我没拧着了,没见我这儿?给他做袜子呢么?”
忍冬又怕她累到,“别家的主母也不总做针线,小姐又那么些?事儿?,有个意思?就行了。”
“你呀!”冯妙嫦拍着忍冬的手,说了实话,“这回是七爷说了没袜子穿我没往那儿?想,觉着不大好,想将功补过才自己做几双的。”
这下就连茯苓都和忍冬一个表情,“啊?”
这也太不走心了?
冯妙嫦不想两个一起念叨她,“我后?面?会改的。”给两人的话堵住了。
怀着孩子,冯妙嫦也不敢熬太晚,做好六双袜子就停了针线。
从更衣间里找出七爷没带走的袜子一起装上,看到还有几间里衣,也一遭儿?给打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