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卫尉卿,丑时打开西城门,迎接京北尹兵马进宫。”
“我看谁敢!”吴青山直接抽出宝剑,抵住周晏的喉咙。
手中宝剑抽出一半,周晏僵住。“吴青山,你才当卫尉几日?想要造反吗?”
“吴卫尉不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讲完?把剑放下?”劝说无果,仕芸不得已做出威胁。“周家世代忠烈,你吴青山的父亲是谁?你觉得喊来卫士,会是什么结果?”
吴青山颓然收起宝剑,全身却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
“宫中除了半山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暗道?”仕芸早有怀疑。眼线们都知道的暗道,成万州不会感觉到安全。成家插手的宫中兴修土木之事,除了半山石,就是清瑶亭。
中间有着迟疑的大段空白。“还有一处在清瑶亭附近。”吴青山意外发现父亲当年遗留的暗道图纸,并且验证过,但没有向任何人说起。
“吴卫尉,你在跑马场设伏!”
吴青山满腹狐
疑,没有领命的意思。
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回应。仕芸改变说话方式。“既然只是诱敌,卫尉卿,你可敢孤身一人行动?”
周晏含笑。“有何不敢?如此才可以让卫尉大人放心!”
吴青山终还是跪身领命。
仕芸突然提出尖锐的问题。“如果黄易不愿去跑马场,我们怎么办?”
“沿途布控弓箭手!”吴青山习惯于强攻。
仕芸又望向周晏。
周晏则是喜欢巧取。“擒贼擒王!”
“夏楚暂为卫尉丞,守住甘全宫,保护好皇上!我去暗道捉‘老狐狸’!”仕芸给自己也做了安排。
“太危险,皇后还是留在甘全宫,让微臣去暗道!”夏楚抱拳,拉扯到还未缝合完毕的伤口。
章太医按住乱动的臂膀,继续默不作声地缝合。
“无论怎么样都要守住甘全宫到卯时!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也要坚持到卯时!”如果吴青山失败,北军在寅时可以赶到,而赵丰年最快在卯时。益州兵马自身难保,注定是一场生死之战。廷尉府一定在怡红楼受阻,才迟迟没有捷报传来。杨牧来与不来,仕芸不可知,但不能不求救。“窦公公,丑时在宫中的云台点起火光,保证北军方向可见!”
所有的安排没有一个是临时起意,都是仕芸的深思熟虑,连续几日茶饭不思,榻不安寝。短暂商议后,各自分头行动。
仕芸来到床榻旁边,望着沉睡的男人内心无法平静。双手握住男人的手,抵住自己的嘴唇,凝视着男人半边的脸。侧影流线条流畅,仿佛连绵的山峦。静谧着的眼睫毛好像一粒茧蛹随时可能展开飞翔的翅膀。怡红楼依然音信皆无,赵丰年到了哪里?大哥马仕荣是否安然出险?益州的藩王之乱战况几何?四面楚歌,孤注一掷。诱敌深入,聚而歼之。不能放走成万州,一旦他逃出京城,联合藩王作乱,天下永无宁日。仕芸狠狠地咬了
一口男人手掌的虎口。“别忘了答应过我的!”
子时之前,周简抵达运州城。李铁柱授命于马仕荣,已然先一步到达。他们目的相同,请求援助,搬救兵。运州太守原本态度强硬,但是见到周简,就不得不相信,特别是见到懿旨和尚方宝剑,就不得不出兵增援。
益州的丁氏兄弟提前到达中间的要隘,居高临下,先发制人,拦腰阻击,使得青龙山庄的兵马首尾不能相连。要隘在两山之间的峡谷,大大小小的山石雨点般落下,一阵慌乱,狼号鬼哭。李铁柱率领着运州城兵马正面迎敌,马仕荣断后,三方将四万兵马分成两段。即使如此,想要速战速决还是困难,毕竟兵力对比来说仍旧出于劣势。三方加在一起还不足敌方一半兵力。
大风起兮雪飞扬,晨曦被囚禁在混沌间光芒不得现身。天边看不见一缕微光,但暗夜几乎走到尽头。山坡上的树枝摇曳,积雪执着坠落到地面,有着勇士粉身碎骨的悲壮。仕芸站在清瑶亭,静静地等待着发生。
西华苑的巷道最先出现动静。那里冲出一伙黑衣人,犹如天降,手提刀刃与巡逻的卫士混战起来。厮杀的声音在暗夜尤为清晰。
丑时刚过,周晏降落吊桥,打开西城门。黄氏兄弟打着讨伐弑君逆贼吴青山的旗号,率着京北尹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宫中。周晏有意提示,静心苑方向设有重兵埋伏。黄氏兄弟自然而然选择穿越开阔的跑马场,绕路攻向甘全宫。
站立在清瑶亭,可以清晰地望见云台燃起的火光。
京北尹刚到跑马场中心位置,四周火把通明,万箭齐发,半扇形状的树林里杀出卫士。原本排列整齐的队列被冲得四分五裂,瞬时短兵相接。卫士叫喊着,奔跑着,前面倒下,后面的人继续跟上。
北门方向出现异常,火把摇曳,隐约传来厮杀的声音。片刻有人来禀报,北门受到不明人马的攻击,眼看要失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