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恒朝着内寝的长廊走不远,转身发现仕芸没有跟过来,只好折返回去,坐到椅子上。打发走走闲杂人等,小豆子和子欣一起站到殿外。
这时,仕芸才说话:“请皇上宽恕臣涉朝政之嫌疑!”
臣女?孩子都生过三个了,还胆敢自称臣女!最初知道她就是仕芸,一心想着尽快相认,渐渐地刘启恒不着急了,反而享乐着特别的过程,包括再次因为她,与赵丰年之间展开的角逐。你不说,我也不问,早晚让你自己说出来。刘启恒甚至在想,她主动相认,他不相认来报复。烛火映照下,素衣的她别有一番妖娆。刘启恒失神凝望。
“皇上,还没有回答臣女的话呢?”仕芸保持严肃的神情。
“也不是第一次,哪一次问过你的罪!”
“如果我们现在动手,皇上能有几分胜算?”其实,准确的问成万州现在动手,胜算在哪里?事实上,成万州已经准备充分,急不可耐地动过手。
刘启恒无语。
仕芸不需回答,继续说话:“据我所知,怡红楼所在的整条街驻扎几千兵士尚显充裕。成家的生意遍及各地,京城里星罗棋布。怡红楼只是一处,旁处呢?还有益州的青龙山庄,几万兵马常年盘踞。怡红楼和青龙山庄是偶然发现的,还有没发现的还有多少呢?”
“是不是言过其实,有点危言耸听了?”
“皇上可否记得,那次槐花的事情?虽至隆冬,妍妃却在成家的花窖里弄了正在盛开的槐花。那个花窖大半在地下,奇花异草,高大树木皆有。如果花窖不种花草,呢?根据郑嫔的描述,我粗略计算,数百人还是可以的!皇上可能不知道,成家的这个花窖离北军的军营很近。”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早没和朕说?”
“都是推测,现在说也不晚!按说数百人并不能对北军构成威胁,成万州熟读兵书,久战沙场,他不会那么蠢。别说是他,就是我也不会蠢得把兵马藏在平地,与北军对峙。从地形上看,北军军营一半在山里,居于高处。安晓年幼时,家人在京城郊外山中遇害,所以不妨大胆推测一下,成万州在山中暗藏着兵马,另外皇宫暗道的出口也在山中树林里,皇宫西面的山可是和北军军营的山相互连接,同属一片山。说回来,无论是走皇宫暗道,还是在山林里行军,都不方便携带笨重的兵器。那么花窖用来做军需补给再合适不过!皇上如果想查清楚,王大仓最合适不过,他小时候就在那片山林长大。”
“还用你教朕做事情?”刘启恒早就推测过,基本和仕芸的想法近似,唯独不知花窖的存在,使得推测站不住脚。成万州忌惮北军,他则忌惮隐匿的兵马,藩王伺机作乱。
“远了不说,就说前几日倾城苑失火,宫中凭空多出来两队乔装卫士,他们不是从暗道进的宫,那从哪里?皇上想过吗?”
刘启恒怀疑过卫士内部出现内鬼,不过调查的结果一无所获。
“皇上,可否还记得伤到蓉贵妃的那张弓?弓弦是用西域黑牛筋制作,较之平常射程多出一倍还有余。平常弓箭一百米开外,它可以接近三百米。但是蓉贵妃那日在清瑶亭,刺客距离在百米之内,为何不选择轻便的普通弓箭?而清瑶亭距离西边宫墙二百米……”
刘启恒心头发亮,大胆地设想。刺客攀爬到僻静处围墙上,射出带有细绳的箭,两头固定,中间的绳子便成为迅捷进宫的通道。这就是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奥秘。宫中必有内应,固定一边,否则箭羽无法承重。内应?看来眼线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再留?
“西域能太平多久,藩王会不会趁机作乱……”海阔天空的内容还在继续。
“你到底想说什么?绕来去,听
着头都疼!”所有心事都被说中,刘启恒心烦意乱地朝后仰坐,头枕着椅背。
仕芸绕到君王身后,开始按着他的头。“如果有斩草除根的办法,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古语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你是要朕装病,引蛇出洞?这招数用过了,效果不大!”刘启恒带着舒适的惬意,紧闭起眼睛来。
“装病恐怕不行。”
那边,随口回了一句。“难不成装死?”
“装死恐怕也不行!”成太尉生性多疑,不是亲眼所见,未必相信。
“你是要效仿妍妃?”刘启恒冷嗤。
“皇上是舍不下江山……还是舍不下我?”仕芸笑颜如花,凑近男人的耳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