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襻带的人微微怔一怔,随即攀上男人的衣领处。“不是给皇上了吗?”
刘启恒挡开整理衣襟的女人手。“你当朕是傻子?”
“皇上不是说当我是芸贵妃吗?”仕芸拾起地上衣物,拂去灰尘。
刘启恒抢先将衣物夺过来,穿到身上。“朕再问你一次,你第一次是不是给了……”赵丰年嫌疑最大,其次是王大仓和李铁柱之流。嫌疑毕竟是嫌疑,牵扯面过大,难以启齿。
“民女好像不是宫里的嫔妃,皇上问这样话,是不是不大合适?”眼多口杂,表明身份不方便。
“昨晚,你还真会演戏。你以为喊句‘疼’就能骗过朕?”
不请自来,苦苦相求,现在,拿着伤心的话来羞辱人。仕芸感到伤心,无力争辩,无心辩白。“皇上,小声些,被惊扰到太后的安歇。”
刘启恒投出鄙夷的眼神,收住声音说:“你太脏,不配给朕生孩子。”
“皇上说我什么?”
“残花败柳。你不是喜欢文词儿吗,朕就送给你!”
仕芸咬住下面的嘴唇,羞辱地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闭上眼睛,仰面深深吸着气。愈是呼吸,气息愈是急促。眼泪终是忍不住流出来。人急急地
背过身去,努力去擦拭,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抽泣。荣辱不惊的女人竟也能伤到心,真情流露。
刘启恒望着这样的她,突然觉得不忍,迷惘着女人的委屈。“一会儿乖乖地把药喝了,别再和朕耍小聪明……黎公公,给她准备碗药!”
“来三碗,黎公公!”倔强的声音在说。
黎公公感觉出气氛不对,但职责所在只好问。“皇上,昨夜是不是记录在案?”
“问她去!”
仕芸回答。“记在芸贵妃名下。”
“可是……芸贵妃已经殡天了?”黎公公为难地问。
“昨晚,芸贵妃在皇上的心里活了一次,记下吧!”仕芸说完,一声叹息。
一句话说得心不觉发软,紧接着发烫。刘启恒只能冲着黎公公喊:“让你记就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回甘全宫更衣。”
“皇上,还是把朝服拿到这里更换吧?”仕芸心疼男人奔波,强意挽留。最重要是想着安抚他的愤怒,婉言吐露实情。
“你不想回答朕,朕就去问徐大人?”刘启恒威胁着说话。
“不要。”仕芸羞臊得厉害,抓住了男人的半只袖子。“皇上,还是把昨夜忘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么美妙的夜竟被女人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抹杀。男人的自尊心深受伤害。“这是你希望的?”
“只是不想皇上为小事情烦心?”
“烦不烦心是朕的事情,朕偏不如你的愿!朕有的是时间问你!”声音高亢,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我已经回答过了。皇上无须再问!”
宁可女人流出忏悔的泪水,也不想望见女人此时心如止水的淡定。难怪她躲躲闪闪拒绝自己,难怪她送给成贵妃俗词艳曲,难怪她推辞做皇后,因为她不干不净,毫无羞耻。她固然可恨,但是更加可恨的是无论她怎么不堪,他都不想声张,甚至想出遮掩的办法。他的心恨不起来她。她不但不干不净,还不清不楚。他甚至不想早朝,只想陪在她身边。而且,太后一心要立她为后。
刘启恒泱泱离去。
黎公公端来药汤,放在桌面。
虽说不知者不为过,但是男人尖酸刻薄的话依旧像钢针般刺穿人心。泪水一滴滴朝下面掉,打破平静如镜的水面,模糊水中的姣美影子。
“小满姑娘,您不想喝,就不要喝了。”
仕芸陡然仰起脸,注视着。眼色略显锋利。“黎公公,皇上的旨意怎么违抗?”随即,分几次喝着苦药。
瞬间,黎公公被震慑住。“皇上啊,还是心疼姑娘的,刚才啊,刺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垫布上,还嘱咐奴才把侍寝记在姑娘名下了!”
仕芸听到男人的做法实在是啼笑皆非,屏气喝下剩余的苦药。“还有两碗,快些一并拿来。”
除了伤心,还有些失落。经过整夜的欢愉,男人竟没能认出她来。不知是男人粗心,还是她早就不在男人的心里了?生育丝毫没有折损她的美丽姿色,岁月厚爱没有黯淡她的青春光彩。仕芸对着铜镜梳妆,思绪盘结,情丝纷乱。男人会不会因为“不贞”而嫌弃她,疏远她,冷淡她,甚至抛弃她?木梳每一次穿过头发,都似乎增添一丝忧愁出来。她在说与不说间徘徊,在情感与理性间犹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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