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挣扎一番,朝着前方的脚步几次停下来。人才来到西华苑。
安晓接过荷月手里的茶盘,亲自斟茶。
刘启恒没有去望安晓的脸,迟疑地说:“朕已经封王大人为大学士,官位御史大夫。”
安晓早已获悉消息,但从君王口中说出,意义非比寻常。失神间,忘记收住茶壶。茶水溢出茶碗,桌面漫着大摊的水。
刘启恒说:“满了?!”
安晓心不在焉地递上茶水,魂不守舍。
“朕……有那么可怕吗?”刘启恒吹着滚烫的茶水,喝上一口。
安晓苦笑,男人不可怕,但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免恐慌。
“你……明明早就见过王大人,为什么不相认?”
“大仇未报,以何颜面相认?”
刘启恒还想问,既然知道成家是仇人,为何还要和成至远在一起。但是,这样的夜晚不大适合问下去。搁下茶碗,人向床榻走去,坐到上面。
一直候在门侧的黎公公急忙退身。离开前,不忘低语:“荌妃,皇上今儿可是翻的您的牌!”
安晓立身于桌前,清楚着听见黎公公在吩咐人烧热水。热水是用以欢爱后的沐浴。黎公公望见门棱上静止的人影,悄然走进来,借着撤灯的机会耳语着。“荌妃,莫让皇上等着急了?”
“放着灯,我喜欢清清楚楚。”安晓擦干泪水,转身朝着床榻走过去,站在男人的面前。
刘启恒伸手解开衣襻,紧接着扯掉胸前的遮羞布。“想好了,从此以后,你只能是朕的荌妃?”
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有隐约在颤抖。安晓坚定地说:“明白。”
刘启恒满意对方的回答,褪掉她身下最后一件衣物,将之甩到身后的软塌上。安晓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热水烫过,羽毛褪尽,等待宰杀的禽类。男人缓慢地脱着衣物,居高临下。
两具不情愿的身体终于被迫连在一起。不知为何,脑海里出现的是最初的仕芸萎缩在床榻角落的瑟瑟发抖。安晓不似仕芸般闭起双眼,但冰冷酷似。原本美丽的眼睛变成没有任何内容的空洞。刘启恒突然懊恼着自己所做的决定。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抚摸,没有,只剩下尽快地完成,尽快地结束……
迷失曾经的欢愉,迷失曾经的柔情,迷失曾经对男人身体的期待,迷失曾经对深爱的依恋,时间停顿,无意间折磨着彼此。安晓只剩下选择后的坦然面对和苦苦承受。
生理的激情澎湃无法穿透双方心灵的铠甲。各执一边,中间留出巨大的缝隙。二人几乎同时拉起被子,遮挡住身体。说不好是不想看见自己的狼狈,还是对方的尴尬。
刘启恒想起与仕芸彻夜缠绵,相拥而眠的甜蜜,心头酸楚。爱与不爱差距太大,糟糕的夜晚竟让人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起来。好像它是一块抹不去的污渍。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刘启恒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穿着衣服。
突然,安晓在问话:“皇上和小满了吗?”
“算是……还没有。”
“借尸还魂,皇上相信吗?”
“无稽之谈!”
“如果姐姐没有死……”
“你到底想告诉朕什么,直接说!”刘启恒不耐烦地喊着。喊过发觉态度恶劣,毕竟身体之间刚刚做过最亲密的动作。
安晓翻身,背对着决定离去的男人。常伴君侧难道真的就是她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