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晓风一击成功,仅仅迟疑了一下,也顾不得赵千千,转身朝树林飞去,就像一只翱翔的燕子。
燕子的身后跟着断魂砂,如同夏日突然而至的暴雨。
燕子上下翻飞了几下,便坠落在远处一颗树下消失不见,只有唐二坚信,这只燕子绝对活不过半个时辰。
他只有在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才会出手,所以,他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刚才的断魂砂,至少有三粒已经打入司空晓风的身体,而只要一粒断魂砂上的毒药,就足够要了一个人的命。
赵千千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现在已经不畏惧死亡,这个世界上,纵然有作恶多端的叛徒,也有肯为她舍身赴死的倾慕者。
她已经看清了叛徒的一切,他已经没有人世间最能温暖人心的东西——他人的信任,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折磨。而她看见这一切,就如同大仇得报一样,已经了却了心愿,何况……
想到曲平和司空曲,她内心有些甜蜜,至少,这两个年轻人还能好好的活着。
上官刃的断剑抵在赵千千的喉头,他每使一次力气,胸口的伤口就流出一丝鲜血,剑却前进不了丝毫。
挡在他剑前的,又是欧阳平安的铸铁剑,和欧阳平安的面具一样,泛着冷冷的微光。
上官刃看着欧阳平安,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多了一点感激之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唐二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镖运到了?”
欧阳平安道:“运到了。”
唐二道:“交付了?”
欧阳平安道:“交付了。”
唐二道:“你可以走了。”
欧阳平安看了看曲平和赵千千,道:“我还不能走。”
唐二道:“他们等的人也到了,他们也可以走了。”
欧阳平安道:“我的腿是不是好好的?”
唐二没有答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欧阳平安道:“既然我的腿好好的,那么我能不能走当然是由我说了算。”
唐二不紧不慢的咂了口烟,道“如果你不想走,当然可以留下来,也可以到唐家堡去坐坐,唐家堡虽然人丁兴旺,地牢却总有位置的。”
欧阳平安道:“我当然要走,只不过我还要带一个人走。”
唐二的瞳孔急剧收缩着,一锅烟已被他很快抽完,一只手正在烟袋里摸索着,准备又朝烟袋锅里上些烟叶。
欧阳平安死死的盯着他伸进烟袋的手,一字一顿道:“那位身着白裙的老人,好像是我的一位故人,我能否也能带走?”
唐二默不作声,他对白裙老人并不感兴趣,凭借经验,他知道白裙老人现在多半是一具死尸了,只是这是唐缺出手伤的人,需要唐缺发话。
唐缺虽然是唐二的长辈,却对这个晚辈无比尊敬,这个尊敬,既有表面上的,也有发自内心的。
唐缺做的很多事,连他也看不懂,最后却能证明他眼光的独到和卓远,他善于和阴谋诡计打交道,总是洞察人心。
唐缺将无忌扶到桌边,对欧阳平安道:“欧阳先生送来了一个人,却想带三个人走,这真是划算的买卖。”
现在无忌虽然还浑身酸软无力,却总能站立了,他最关心的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被称为金人了,他有一颗比金石还坚硬的内心。
他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或许上官刃和欧阳平安要联手做最后一博了,一个唐二已经够难以对付了,加上唐缺,他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欧阳平安仍盯着唐二的手,道:“就算是亏本的买卖,我也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