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还没多一会儿,王培元放下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杯,背着手走到了院子里。好在现在虽然是寒冬腊月,不过今天夜里却不是太冷。
付春玲不满地瞪了王培元一眼,可也知道,他们男人间有大事要说,只能又叮嘱了几句后,怏怏地放开了小寒。
“听说今天你去见了叶老?”王培元带着冷冰寒缓缓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后,似乎很是随意地说道。
“是的,叶老的邀约。”冷冰寒微微颔首。
“叶老没有为难你吧?”王培元看了一眼冷冰寒,颇有些关切地问道。
事关叶老这样高层人士的话题,在别人自然是禁忌,也不会随便乱说,但王培元和冷冰寒感情极深,轻若父子,王培元对冷冰寒的期望颇高,却是百无禁忌。
“叶老作风很是率直,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很好相处。”
这倒不是冷冰寒故意说叶老好话,而是事实。
高层人物说话,很多时候,所谓的云山雾罩,是看场合的。与政治人物打交道,自然很注意隐晦的技巧,说话根据思想的高度,或许跳跃性比较大,一般人很难跟上。但叶老和冷冰寒说话,却完全没有如此,也没有让冷冰寒动心思再三揣摩。
王培元微微一笑,能这样评价叶老的,冷冰寒应该算得上是第一个。换着是其他人,在叶老面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生怕给这位老爷子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哪里能像小寒一样,那么气定神闲,还觉得叶老很好相处的?
要知道,当初叶老担任中组部部长的时候,几乎是掌管着所有官员的官帽子,向来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瞪一瞪眼,都能让人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去。
“小寒,老爷子昨天专门为你的事去找了首长。”王培元突然话题一转,一股压力随着他的目光压迫过来。
“听叶老说了。”冷冰寒微微一笑,王老爷子为了自己一怒之下夜闯西山之事,虽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却也瞒不过叶老的耳目,自然也就给冷冰寒提及。
其实这件事情冷冰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那次截袭让自己很是意外,当时也很气恼,毕竟对方连重型武器都用上了,似乎是不死不归的样子。不过这事自己会想办法对付,有仇不报,不是自己的性格。
但冷冰寒真没想到,老爷子得知这事后,会勃然大怒,还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意外之余,也是颇为感动。
“这事你怎么看?”王培元似乎对冷冰寒的表现很是满意,微微颔首。叶老连这事都能告诉小寒,看来确实对小寒的的印象是非常良好的。
“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现在动手,还是早了点,不是最佳时机。”冷冰寒微微皱眉,随即有几分慎重地说道。
中国官场内的政治斗争,向来都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至于最终的妥协与平衡,那是博弈的结果,倘若实力与运到不济,真在博弈的过程之中就被斗争出局去,那就连妥协平衡的资格都没有了,最终一定会成为“被妥协”掉的那颗棋子,永远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因此,王丁两家的争斗,也是避无可避的。不过在冷冰寒看来,不论是在自己前世的记忆里,还是目前的现状来看,目前都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
王培元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只是瞥了冷冰寒一眼,不过在这个眼神里,冷冰寒分明看到了赞赏的意思。能够看出这中间的门道,这小子果然不愧是对政局有着先天的敏锐感。
可这么好的一个打击丁家势力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吗?
王培元似乎有些不甘,缓缓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眉宇微蹙,不时伸手抚一下已经略微有些花白的头发。
冷冰寒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干爹的身影。
王培元作为执政一省的大员,所思所虑自然不仅仅局限着眼于一个省,而许多时候还需要考虑到国内外的各种大形势,审时度势,以期做出最适合的判定。
“说得不错。丁老现在身体虽然堪忧,不过别说他还在世,即便真的辞世了,同样余威犹存,而且派系力量根深蒂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这次应该又是一次妥协和条件交换的制度要维护好,这也是最高首长的意思。”
良久,王培元终于止住了脚步,缓缓说道。
冷冰寒也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知道,在前世的记忆里,这家船运公司,是直到九九年才被中央下大气力查处的。那时候,丁家老爷子已经去世一年多了。没想到干爹想得更深远。
不过干爹说的也很在理,在目前的国际国内大势下,国内最为首要的一点就是稳定,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