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马蹄声,一个声音笑道:“武神,何事烦忧?”
章高蝉不用回头就听出来是王天逸的声音。
王天逸其实不愿意来见武神。
他正躲在自己花园里摆弄自己的牡丹,而且罕见的不理公事,已经摆弄了好几天。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出门做任何事,因为他心情也非常糟糕。
武神一个人在自己地盘上瞎逛,又没有收到刺杀他的命令,王天逸根本不想管。
但跟梢武神的一个下属发现章高蝉围着一个很小的“田”字形的街区转圈,这没什么,他本来就是像在散步。
但当他围着这“田”字边反反复复整整转了一个时辰、绕了几十圈的时候,换了谁,都会认为这有什么了。
这种行为不能不赶紧回报。
遇到武神这样在自己地头上疯魔,王天逸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从他的花园里钻出来,脱掉农装,换上锦袍打马赶过来。
章高蝉转过头,对王天逸笑了起来:“妹夫来了哦。”
听闻“妹夫”这个词,王天逸一愣,笑容瞬时凝固了,等再次绽开的时候,已不如刚才那么灿烂。
他烦心的正是“妹夫”这件事。
本来他就是易月打入对方阵营的一计暗棋,但他在霍长风的船上好似很悠闲,只是削尖脑袋往上爬就可以,一不用替易老搜集情报,二不用拉拢分化,三不用替易老杀人灭口,四更不用拉起一只力量替易老攻城略地,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接近霍无痕,这正是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只需要完成一刀即可。
刺进霍无痕心脏的一刀,并无比喻之意,即是匹夫刺客!
只要霍无痕死了,霍长风控制长乐帮变作家族生意的一切理由乃至动力都没有了,霍无痕就是他的七寸。
所以易老不惜耗费诺大的心血把王天逸千辛万苦地打入七寸附近。为的就是这一刺。
但这任务只论成败,不论生死。
不论生死是不必论。
因为只要发动,刺客必死!
想霍无痕什么人?未来的长乐帮帮主,身边保镖如云,高手如雨。就算能一击行刺得手,刺客也绝无生理。
王天逸本不惜一死来完成易老目标。他本来就是易月的死士。
就像易老曾经说过的:有些事情好人才能做好。
死士都是有高贵情操地一类人。起码是自认为情操高洁,那些人品低劣的绝无可能成为死士。
这需要感恩美德带来的纯忠。
王天逸就是这样一种人。
他很清楚易老对他的恩情。
为了那从霍无痕肋间刺入心脏的一刀,他时刻在准备着。
花开之日即是花落之时,死亡对他宛如一碗美酒,借助酣醉淋漓才可冲上自己人生之巅峰。以自己地巅峰却来为易老的传奇打下巨大地惊叹号!
这就是王天逸地人生。
但碧环很执着的闯了进来。
这是不同于纯忠的另外一种归属感。
两者都能让人觉的安全,但如果二者冲突,却会撕裂你的心。
王天逸第一次有了犹豫地感觉。
犹豫来自于患得患失。
由于和慕容的和平带来了霍易实力对比的快速分化。动手地时间被提前了,专门为了负责传递易月命令给王天逸的金猴子带来了消息,易老命令王天逸开始准备。
霍、易二虎要图穷匕见了,那王天逸就要准备那一刀了。
他担心碧环嫁了自己不久就要变成寡妇。
他不想让碧环这么不幸。
但这个理由,却永远无法告诉她,因为他完全不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