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话让高掌柜扔下了筷子,他瞪了两眼,用戴着巨大玉、环的肥大食指指住了应聚平:“这话我不爱听了!你说什么?当年是谁求着我让他保镖押运的?是谁同意我可以赊一半账地?这两年你的聚贤镖局才做了多少生意?城里有三家镖局,僧多粥少不是?我那年选了最小最没名声地你们,连外边黑道都不买你们的账,谁敢让你们去?那次我冒了多少风险?其他镖局可是给我打折扣的,你们可没有。现在你不谢我给你捧场,不谢我在城里到处给你家宣传,那点钱我又没说不给你,你反而说我不讲信义,你忘恩负义啊你!”
应聚平低下了头,只有身体在剧烈颤抖,因为他双拳拉在桌面上,整个大圆桌都跟着他抖了起来。
“还追我要钱?切,笑话!”高掌柜索性转了身子,不再看他。
应聚平还没抬起头来,旁边地一个客人已经在向门口的高掌柜保镖招手了,意思是把这个穷鬼赶走。
但两个保镖刚进来,应聚平猛然直起腰来,风一般的转过半个桌子,站在了高掌柜身前,定定的看住了他。
他这一手,别说其他人骇然,连一直气闲神定的高掌柜脸都白了:被一个魁梧的少林高手站在面前,那简直像面前立了一座山,高掌柜惊骇的坐在仰头看着那双失神的眸子,愣了片刻,却丝毫不惧的冷笑起来:“应聚平!你别乱来!你要是敢来硬的,我就去官府告你!”
但应聚平只是看定了他,并不答话,包间里一时间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应聚平你……”高掌柜定了定神,指着对方刚要说话,呼的一阵风起,面前高山般的压力顿时不见,连应聚平都不见了,高掌柜被骇得身体往后猛地一倾。
应聚平呢?
他直直的跪在了高掌柜面前。
“高掌柜,我真的没办法了。”应聚平低着头,膝盖着地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寒风中秋叶一般的哽咽和颤抖:“我的镖局开不下去了,我需要银子救命,您就给了我吧。”
“哦。”高掌柜的嘴巴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汉子,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那神闲气定又回来了。
“应小弟啊,你那聚贤镖局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很同情你啊,但我爱莫能助啊。银子我会给的,但现在我没有。”高掌柜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
“我都给您跪下了啊!”应聚平无比悲愤的抬头大喊。
充沛的内力加上五内俱裂的凄凉,房顶都几乎抖了三抖,所有客人都是一个寒战,但高掌柜连眉毛动都不动一下。
“应小弟,我欠你的这点钱对你是杯水车薪而已,你再去其他人看看吧,比如药店刘大胖子、木材行的王老小 ”。“高掌柜一口气说了七八十个人名,然后抿了口茶笑道:”这些不都是欠你钱吗?我欠的也不是最多的啊。你何必来找我呢?你看你看,还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便跪,站起来吧。“
“我都找过了啊!”应聚平两行热泪终于流了下来,他跪在地上两手虎爪平平抬起,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心挖出来给高掌柜看。
一看那模样,高掌柜就知道这小子一文债都没要到,他笑了起来:“大家都有生意,都周转不开,我不也一样?你回去吧,我这里暂时也没有口你再等两天口”
“高掌柜!我走投无路了啊!”应聚平膝行一步,抱住了高掌柜的腿,嚎啕大哭起来:“您就当行行好,打发要饭的吧!我一家老小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什么样子!”高掌柜腿猛地一挣挣开了,他有些恼火的看着膝盖处那个脑袋:“我没有!”
“你要是不给,我就在跪在这里不走了!”应聚平两只泪眼瞪得像铃铛那么大。
“随便你啊!”高掌柜咬牙切齿的冷笑道,接着转回身去,笑容满面的朝朋友们敬酒,根本不理跪在旁边的那人分毫。
大家喝了一圈酒,坐在高掌柜旁边的一个胖子对跪在那里的应聚平笑道:“小哥,回去吧,又不是不给你,你这样没用的。”
“高掌柜!”应聚平却仰头大呼高掌柜,但正谈笑风生的其人已经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见。
胖子摇头苦笑,挥手让几个下人进来把应聚平弄出去。
应聚平跪在那里一把把走过来的一个仆役雅了个踉跄倒地。“高掌柜,求您行行好吧!”应聚平已经是血泪俱下了。
但人家根本装听不见,看都不看一下他。悠然自得的向客人介绍鱿鱼的美味。
看四五个下人再次朝自己涌了过来,再看看上面那张喜笑颜开谈笑风生地肥脸。应聚平一咬牙,身体啪的弹直了,雷霆般地双手齐出,一下把高掌柜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接着一个圈抱,尽管高掌柜几乎比身材魁梧的应聚平还胖了一半,但被这少林高手搂起到脚不沾地轻松的好像这胖子是根羽毛一样。
“你想干什么?!”大吼声中,两个保镖抽出了兵器要跑过来,一群客人惊叫着离开了两人,不是背靠墙壁就是匍匐在了地上。
应聚平一把抱起高掌柜。身体一转,猛地朝窗户一跃,居然两人一起坐在了窗台上,高掌柜的一大半身体都悬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