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还好吧?”背后传来王天逸听来有些胆怯的声音。
“川秀一直没有和我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唉。倒是德远和我经常书信往来,他说要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事业来,他做的很好,好像已经被上面看中了,他总是说起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你的下落,哈哈,他地武功还是你教导过的,最近也没什么书信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谈到故人,总是让人愉快,赵乾捷舒服了一些,扭过了头,却发现王天逸的身体哆嗦的如风雨中的秋叶一般。
“你怎么了?”赵乾捷再次俯下身去,却发现这个跪地的男人眼中有了泪光。
看见了赵乾捷靠过来,王天逸却扭转了脸,赵乾捷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了,只有泪水划过的一丝光痕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两人静默了良久,王天逸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里面还带着哽咽:“盐货。”
“你要多少?”赵乾捷问道。
王天逸报了一个数字。
听到这个数字,赵乾捷呆住了,他轻轻说道:“知道吗,现在长乐帮正在地盘周围严厉扫荡私盐,你知道长乐帮的实力吗?如果被发现,就算风枪门是我们华山的门派,也有可能被他们扫清。”
“本来东家向晁门要约进货了,但晁门被扫掉了,所以才派我来寿州。”王天逸此刻说得很快:“寿州离长乐帮不是太近,应该比较安全,再说东家进货不过弥补提前收款的货约,应该不会引人注意的。”
“我想想……”赵乾捷说道:“我也不容易啊。我得为华山着想啊。”
“乾捷!”王天逸突然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求求你了,你要是给我货,就是我全家的再生父母,我给您磕头了!”
说罢连连磕头。水石地板上传来了咚咚的连续撞击声。
“你干什么?!”赵乾捷一把抱住了还要磕头的王天逸,王天逸脑门已经流血了,看着这个昔日好友此刻却落魄无奈到向自己下跪和磕头。王天逸流地血好像全是从自己心里流出来的。
“赵爷,好像严禁再贩卖盐是您下的命令?”乐和听说赵乾捷开出了盐引后,简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知道。但是我们积压的盐不能不卖。”赵乾捷冷冷地说道:“另外我相信那个商人。”
“不会吧!”乐和嘴巴都合不上了:“要是被长乐帮发现怎么办?那么大数量,那么低的价格,他们只要一查账簿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向我们出售过这么多盐啊,傻子都知道是私盐啊!”
“我有权开这些数量的盐,出了事我负责。”赵乾捷把一沓银票推向乐和:“这是货款。”
“您受伤了啊?”在王天逸地据点里。一个先遣团的武士把丝巾递给王天逸。看着他擦血的眼里满是惊奇。
王天逸擦净了额头,心里却笑:“额头出点血就拿到大证据,可是真是太值了。”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盐引,看了看,兴奋的用手指弹的纸啪啪响。
这张纸可是代表了一大堆盐货的所有权啊,但王天逸却根本不打算按约定三天后提货。
他把这盐引递给手下,命令道:“连同其他证据,马上送回总部。”
手下接过盐引。恭敬的问道:“可还有其他命令?”
“没有了,很快我也返回总部。”王天逸嘿嘿一笑。
看着手下匆匆出门,王天逸舒服地躺在了床上,嘴边地笑还没逝去,面见赵乾捷的情景突然出现在眼前。一瞬间就如一颗百斤的铁锥砸上了王天逸的胸膛上。
脸上还来不及消去的笑容瞬时被突如其来的痛苦扭曲了。
“他还叫我趋利避害呢,这个……”王天逸眼睛突然酸痒起来,为了抑制那剧烈的流泪冲动,嘴里不自觉喃喃骂道:“杂……种……以前就欺骗了我,现在却有脸给我说趋利避……害?这个傻子……还以为我是青城……的王天逸……吗……我这次骗了你……哈哈……”
他笑了起来,眼泪却终于流了下来:“骗我不是他一个人,为什么我最恨他?”
王天逸不知道原因,这原因却是他最珍惜赵乾捷、张川秀这些一起地人,正因为最珍惜、最信任,被背叛后就最痛,也最恨。甄仁才也无情的欺骗过他,但是他们间的交情绝不如戊组的这些兄弟,这样一来,王天逸最恨的却成了赵乾捷。
不过知道不知道,王天逸只觉得自己心里乱掉了,心里又响起了赵乾捷地那句话:“德远总是说起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你的下落,哈哈,他的武功还是你教导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