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好重!”观战的几个丁家手下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心中都想:“怪不得能和少爷玩到一块,果然是个没轻没重的愣头青。”
“老五,下来!换我!”丁玉展看交手中的老五头上已经有汗了,脚步也散乱了一次,知他打的很难受,心痒难耐的他赶紧要换人。
闻听此言,王天逸左手剑和对方长剑一下轻磕,表示了礼节,双方同时后退开来。
“绝对不行!”万宁方几个人同时叫道,一起挡在了丁玉展前面:“少爷,这剑法你不可比试!”
“凭什么?”丁玉展鼻子都气歪了,大叫道:“刚才你们不是说看看路子就让我上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万宁方几个手下彼此对望一下,眼光里都是暗下决心——绝不让丁玉展和王天逸比试,因为王天逸这个家伙实在是不知轻重,上来就两眼放光,接着就是不要命的凶悍进攻,简直好像面对的不是客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看来根本不知道‘留手’二字怎么写,纯粹一个江湖愣头青,偏偏那剑法又诡异凶悍,弄不好丁玉展就会受伤,那岂不是要了他们几个护卫的老命?
“小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老五调匀了气息,打量着王天逸道。
王天逸不由一愣,最近自己心里除了担忧就是害怕,烦心事倒是也算。
看王天逸的脸色,老五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咧嘴一笑道:“观武知人。你有心事就赶紧解决了,别上来就发疯一般,我可和你没仇。”
说罢再也不理王天逸,却凑到万宁方耳边说道:“这小子危险的很,刚才我几次差点受伤,拦着了少爷啊!”
王天逸闻听这丁家高手之言却是愕立在当场,他慢慢的低下了头,手一松两把剑“呛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他把双手展开伸到眼前。
这是一双十指修长很年轻的手,但却手心里面已经被剑柄磨的满是老茧。
因此它们手背虽然依然白皙,但里面却已经坚硬如铁。
就是这双手刚才发动了一波一波的凶猛攻击,自己打时只觉痛快,此刻却被老五点醒,那攻击对于一个朋友的手下来说,实在太凶了,难道自己心里藏了一条看不见的毒蛇?
自己自回青城来,突然其来的荣誉和不及掩耳的灭顶之灾交替而来,自己好像一块被烧的通红的铁,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巨锤在铁鉆上反复锤击,忽上忽下,上的时候腾云驾雾、得意之极;下的时候则身受万钧之击、惊恐莫名。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隐隐约约从身边看出一些端倪,但却看不清楚,因为他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顺风耳。
他原来不过是个青城有名的白痴而已。
火与冰的交替让他不由得越来越惊惧这个红尘,慢慢的,自己身体有一些东西起了变化,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体内涌动,它们厮喊着想挣破身体出来,但他们却出不来。
这种身体要被从内挤破的感觉让王天逸更加的恐惧。
王天逸不知道它们是什么,连它们为什么来也不清楚,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因为它们渗进了他的手、他的剑法,他握剑的手越来越紧,用剑越来越从容,从容到冷酷。就像一条毒蛇渴望着鲜血,只有刺破别人身体的时候,这种“它”才会兴奋的嘶鸣着流淌出来,马上就要被挣破的身体才会舒服一些。
不过现在丁家高手一言点醒了他,他明白了它们是内心的焦灼、对天意难测下未知前途的恐惧,这中惊惧的焦灼如毒蛇一般撕咬着他的心,让他渴望去发泄,于是心中的焦灼化作了手中剑的嗜血至寒。
不幸的是他不仅沉闷寡言,而且还是个高手,他的焦灼想发泄一分,剑里的杀气就多一分,多到了今天他都没意识到他对客人一点都没留手。
“我在做什么啊?”王天逸看着自己的手,彻底迷乱了。
但丁玉展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万宁方几个人看来一场丁家主子和护卫之间的擒拿大战又是在所难免,赶紧使眼色给边上的人去找救兵。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边吕飞虹带着几个家丁过来了,却是奉丁晓侠的命令来请丁玉展回去的,听万宁方几个人一说,吕飞虹打量了一下旁边神情恍惚的王天逸,哪里敢叫丁玉展涉险,带着手下愣是阻住了丁玉展。
丁玉展这种场面也是看惯的,心知今天比武是想也别想了,所以他满脸沮丧的走了过来,问道:“天逸,现在是别想比试了。唉!你这武功是什么来路,上次我们离别时候还未见你会如此剑法。”
王天逸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把空性换成了无名老僧,然后笑道:“我想把我知道的其他一些运劲和行剑的手法融了这剑法进去,它现在和剑谱上写的已经改了不少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能让你认不出来这剑法。”
“你什么时候学会改良武功了?这需要见识,还很费脑筋。你还是很勤奋啊。”丁玉展看着王天逸赞许的说道,接着他又问道:“我看这剑法攻中杀气很重,不像是正门武艺,他是哪个门派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