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川秀叹了口气说道:“乾捷现在已经是华山派的人了。而且是岳中巅的贴身长随。”
“什么?!”王天逸的下巴都抵到横铁棂子上了“这怎么回事?”
张川秀挠了挠头皮,说道:“他不是被派去照顾岳中巅的饮食起居吗,那几日,有几个乙组的同门痛恨岳中巅欺负我们青城,让他给岳中巅的酒里下点泻药。你也知道,乾捷不是你,上次他在鹿邑惹事之后更加的谨小慎微,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说‘出了事情肯定找我,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结果被其中一个弟子抽了一个耳光。”
“其实那几个乙组的同门才入门一年,都是咱们的师弟!但人家武功好啊!乾捷被打了也没办法。前几天,不是你出事了吗?大家听说是华山的关系,都气愤的很,那几个乙组师弟就找到赵乾捷,打了他一顿,抽了他几十个耳光。说他是叛徒,打他是为你报仇,听说那天晚上赵乾捷就跪了岳中巅,加入了华山派。”
“这…这…这…”王天逸睁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赵乾捷正提着一个食盒往华山派住的贵宾院子方向走,沿途他溜着墙根,低头躲着路上的人,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青城弟子,走的地方也是自己的青城派,但举止却如同一个入了别人院子的贼。
好不容易到了院门,正要进门,背后传来一声大喝:“赵乾捷!”
赵乾捷扭头看去,却是两个不认识的同门,正愣怔间,两个人大喊一句:“赵乾捷,狗叛徒!”就狂笑着掉头而去。
赵乾捷身体晃了两晃,眼皮也好似眩晕之人紧紧咬合在了一起,喉咙里带着泪意叹了口气,正要睁眼进门,猛可里一声巨喝,如同一声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那边两个给我站住!”
赵乾捷吃惊的睁开眼来,却是一身白衣的岳中巅怒气冲冲的走过自己身边,直朝那两个同门而去。
辱骂赵乾捷的两个青城弟子被岳中巅那声大喝震停了脚步,愕然回头看去,却是怒神一般的岳中巅大步而来,不由得都呆立在了当地。
“刚才你说什么?对我再说一遍。”岳中巅走到二人面前,冷笑着抱臂问道。
两人对自己同门虽然气势逼人,可以仰面长笑,但岳中巅这样的江湖强豪真正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问话的时候,两人一起矮了一截,舌头也僵硬了,好像嘴里长了一根石杵,冷汗唰唰的从二人头顶顺着面皮滚落下来,手脚哆嗦,脸上连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只是嘴角抽搐,卑躬屈膝让眼睛只能余光上挑才能看着岳中巅,好像中了风的病人一样。
“岳…。岳公子…。我我我”一个弟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但岳中巅不愿等他,一个耳光就把他抽飞了。
“你!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啊。”岳中巅指着剩下的那个弟子说道。
那弟子看了看捂着脸躺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同门,惊恐的上下牙打架,眼睛瞪的好像能塞进一个洛宾去,好久才哭丧着脸说道:“公子,我…。我…我错了。”
“滚!”岳中巅并没有再打他,而是一声低吼。吼完就扭头向赵乾捷走了过来,耳后只有连滚带爬和急速跑路的声音。
“乾捷,我喜欢你老实,但你不能被人上脖子上脸的欺负啊。”岳中巅亲昵的搂着赵乾捷的肩膀说道:“我告诉你一个混江湖的道理:人善被人欺!你凶起来,他们就怕你了!”
“我…我武功也不行…我实在…”赵乾捷喃喃说道。
“男子汉怎么能这样!”岳中巅生气的拍了一下赵乾捷的背,继续说道:“现在不行就永远不行吗?你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别看我现在风光,我从小就是孤儿,流浪街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但是我从来没怕过,你狠我比你更狠!你恶我比你更恶!没人敢欺负我!这不是武功的问题。等我入了江湖,发现武林高手和街头流氓没有任何区别,都他娘的欺软怕硬,你恶你记仇他们都怕你,你善的话,不管你武功多高,能把你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半点!你不要把自己当人看,你就把自己看作密林里的野兽,要么你吃别人,要么别人吃你,你自己选吧!”
赵乾捷平生第一次被一个人用师长一般的口吻教导,他说的道理虽然还不懂,但他对自己的心意却是刻骨铭心的,赵乾捷哽咽道:“多谢公子教诲,乾捷铭记在心。”
“我现在要去见武林同道,就不带你去了。知道我告诉你,你一时半会也学不会,省得你见了师傅们难堪,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快回华山了。”岳中巅说完就一个人走了。
赵乾捷辞别岳中巅之后,却来到了禁闭室附近的小树林里,远远的看着那间孤零零的小屋子,他这几日每天都来这里,他想见王天逸,但是他却每一次都没勇气去见王天逸。
这一次也是一样。
赵乾捷前几日已经把这里的草踏平了一圈,今天他围着这圈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无数次的凝望之后,他叹了口气,背过了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没想到他一窜出树林上大路,迎面就过来了一群七八个弟子,赵乾捷眼见躲不开,硬着头皮和这群同门擦肩而过,果然对方的人群里隐隐传来“叛徒”“无耻”等字眼还有嘲笑声。
赵乾捷低着头走过了很远,脸还在红着,感觉头抬不起来,这熟悉的地方竟对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急速的奔跑声,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赵乾捷扭头一看,正是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群中的一个人,一个甲组弟子追了自己过来,他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赵乾捷转过头来,一边问,一边扭头四边观看,希望有个过路的人,这样对方不致于动手,可惜这里是僻静地方,哪里有什么弟子路过。
“赵师弟啊。”那弟子跑到他身前停了下来,却是满面的笑容,还握住了赵乾捷的手:“你不记得我了?”
赵乾捷心中暗想:“怎么不记得,刚才你走在最前面,嘴里说我无耻呢。”
看赵乾捷没说话,那弟子却继续笑道:“师弟,你现在贵人多忘事啊,听说你现在入了华山,而且还是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