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纯君会意过来,突然咧嘴一笑。“原来是我在流血啊……”
男童愣了愣,几乎要回她一抹笑了,哪知小小身子猛地一绷。
安纯君同时也感觉到,那人已朝这儿走近!
第7章(1)
什么时辰了?
邝莲森在女儿家的闺房里一待竟待到日落。
他检视过那些春宫版画和绣图后,再次物归原位,然后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把柜中姑娘家的旧物一一取出来看。小小的衣裤,小小的绣鞋和功夫靴,许多都是他私下特地为她挑选的,给她穿戴的东西质料要好、要舒适,在物质供给上,他自个儿随意,却绝不允许她被亏待……由此可见,他确实宠她吧?
她是他的宠物啊……想着,嘴角不禁悄扬。
窗外天色已沉,他起身跨出小闺房,眉峰微拢。
究竟什么时候了?她还没回来吗?
回廊另一端有脚步声靠近,听那声音,来人非他心中期盼的那一个。
“咦?纯君呢?”邝红萼瞥见立在廊上的冷脸儿子,步伐一顿。“前头小宴都摆上了,大胖师傅还烤了一头小乳猪,说是要帮纯君儿庆贺庆贺,她人呢?”
“她没和你一块儿回来?”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脸色更沉。
邝红萼眉心也凝了,摇摇头。“纯君回程时脱了队,去隘口找她爹。”
吼——
他犹如遭双风灌耳,一声震山岗的虎啸突如其来重击耳膜,那吼声直直逼进他脑子里,震得他重心不稳,身形微颠。
“怎么了?!”邝红萼没见过他这模样,趋前忙要扶住他。
他下一瞬便稳住,凛声问:“你没听见?”
“听见什么?”邝红萼一脸不解。
似真似幻、若实若虚的虎吼如同当年那头白毛黑纹虎的咆叫,他听得见,只有他听得见!瞬间,银光划过脑海——
安纯君出事了!
他心发寒,提气窜飞而出。
眨眨眼,再用力眨眨眼,安纯君拚命想把滴进眼里的血眨掉。
真糟!今儿个是她的生辰日,晚上肯定有好吃、好喝的,还要执行一桩“巾帼大计”,她却把自己摔成这模样,有没有这么惨啊?
眨掉血雾,她看到那名恶人蹲在她身旁,略偏着头打量。
“可惜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他笑得古古怪怪。“都不知有多好。”
“你、你……可惜是个背后偷袭人的混蛋,有种就……就等我养好伤,咱俩一对一单挑……”痛痛痛!她唇瓣和内颊肯定破了。
男童吓坏了,死命抱紧她,勒得她全身骨头都快碎掉。
恶人想从她怀里挖走孩子,孩子放声尖叫,她则放声大骂!
“你这混蛋!你究竟是谁?不要!不要……你住手!”她想抢,可根本没力,左臂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痛得她泪眼迸流。
可恶!她手断了吗?可恶可恶!
就算断了、残了,也不能任由他把孩子挟走!
她安纯君或者不聪明,或者功夫仍属三脚猫之流,但她发起狠来就是倔!倔到底!
她不让他得逞,利用两棵树造成的狭小所在,抱着孩子挤在那儿,手好痛,头也好痛,但她现在很生气!对!她要很生气,气过头,就不觉肉身疼痛了。
“救命!快来人啊!救命啊——有……有坏蛋……”她气喘不已。
恶人对她的固执感到不耐,运起掌力,朝她天灵打落。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