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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写实的流行(第1页)

关心当代文坛的朋友,自然会对近年来小说创作中出现的“新写实”留有印象。这是一个至今仍强烈影响着文学创作和理论评价的文学现象。

大致说来,“新写实”是近年来一些有文学才华的青年作家在创作中不约而同地以不突出主观评价(所谓“不动声色”的“客观叙述”)、着力表现社会生活的原生状态(所谓“毛茸茸的”)为主旨的文学创作倾向。这一倾向中被公认的代表作品有《厚土》(1986年)、《风景》(1987年)、《烦恼人生》(1987年)、《新兵连》(1988年)、《伏羲伏羲》(1988年)、《天桥》(1988年)、《家属房》(1989年)等,代表作家有李锐、刘恒、刘震云、李晓、池莉、叶兆言等。拿叶兆言的中篇小说《艳歌》(1989年)来说,就可见“新写实”之一斑。这是一篇写一位大学生毕业后生活遭遇的作品。在小说中,年轻人建立家庭前后所要承受的社会和个人心理上的诸多问题、婚姻双方性情上的融合和冲突、家庭解体时的困窘和选择等,均得到了较为艺术的展示。与我们经常读到的小说不同的是,在处理恋爱、婚姻、家庭这种有着浓郁生活情感的题材时,作者显得那样冷然、那样无动于衷,分明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做派静悄悄地关注着他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大家或许要问,曾经锋芒毕露、情感充溢的当代小说创作,何以要表现出这样的情势,更何况是一批优秀的年轻小说家都在作品中露出同样的表情和口吻?

在我们看来,“新写实”的兴起,至少有下面几方面的原因。

我们知道,新时期的小说创作,特别注重表现作者的主观情感和作者对生活的评价态度。1985年兴起的小说探索热,使创作的主观化倾向达到了高潮。类似韩少功的《爸爸爸》、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大都强调了作者的主观生活感受和对生活的领悟能力。随后更有马原、洪峰等人把这一趋向推向了一定的极端。文学创作的主观性做法,成为时尚。

与此同时,这一趋势给新的创作势态提供了可能。当一种风尚强劲之时,另一种“矫枉”其实已呼之欲出。打一个形象点的比方:我们看到海上起潮时,一阵风浪涌过来,让人惊悚之时,另一阵风浪已正在酝酿之中,而且其阵势一点也不弱于前者。我们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并不只是一个形象性的说法。如果身临其境,感触定然更深。很显然,强调文学作品中的实际生活内容和客观价值呈现,就成为创作中的应有之义。这里说的是第一层原因:“新写实”的兴起是对主观表现型小说的一种反拨。

我们也知道,新时期文学中尽领风骚的是小说创作。1985年,在小说创作正在进行主观性深化的同时,一向被视为就事论事的报告文学却“异军突起”,“全方位跃动”了。它以系统、宏阔的架势,似乎要直指社会生活中的所有重大事项,并且很快赢来了声名。而日益走向主观的深化、逐步失去“轰动效应”的小说创作,不可能不回瞻生活。与此并行的通俗文学销路大畅,使纯文学的创作大惊失色。其他文学样式带来的新的冲击,不能不给小说创作带来一定的启示。这也是促成“新写实”兴起的一个原因。

我们还可以注意到,1985年后,人们的实际生活和社会心态发生了新的变化。一段时期内,各种“热”“风”“浪”“潮”盛行,人们似乎越来越难以把握住自己。我们的现实生活状态到底如何,这需要小说家们十分冷静地对社会生活的基本情形做出客观的表述。也就是说,小说家们必须重新正视生活的实际内容。

因此,强调对日常生活和生存状态的逼真、逼近的客观表现,就成了小说创作的必然内容。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文学与读者的关系上去看。文学培养了自己的读者,同样读者也在培养着文学。如果不是过于主观地强迫读者走进自己的创作视野,甚或是根本不去顾及读者的感受存在,那么势必就要给读者必要的理解和尊重,让读者自然而然地进入作品,然后认可作品所表现的内容。

“新写实”的兴起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它如何认识传统的现实主义,它对生活所选择的不同观察角度等,这里不加详述。

“新写实”的兴起,是1986年后的事情。尽管我们可以从在此之前的朱晓平、阿城等人的作品中找到“新写实”的影子,但它的兴起,恐怕还得从山西青年作家李锐的短篇系列《厚土》算起。1986年底,《厚土》系列在几家重要文学刊物同时刊出后,反响强烈。作品写的是知青生活,但写法与以往的知青作品大不相同。作品力图摆脱今天对过去生活的主观评价,直指人的生存状态,尽管并没有彻底抹去主观评价的痕迹。随后,池莉、刘震云等人推出了“新写实”的力作《风景》《烦恼人生》《新兵连》等。这些作品为文学创作关注现实、直面人生带来了活力。1988年1月,《青年文学》和《小说选刊》联合召开“刘震云作品讨论会”,与会的北京批评家们对正在兴起的“新写实”给予了热情的关注,认为这是一种值得重视的新的文学现象,并做出了理论上的初步阐述。此后,《天桥》(1988年)、《伏羲伏羲》、《单位》(1989年)、《白涡》(1989年)、《艳歌》(1989年)、《远方来的青海客》(1989年)、《宣传队》(1990年)、《毛雪》(1990年)、《半边营》(1990年)、《一地鸡毛》(1991年)等作品,使“新写实”

蔚为大观。文坛上既有了“二李”(李锐、李晓)、“二刘”(刘恒、刘震云,后加上刘庆邦,合称“京城三刘”)的说法,同时也使一些新作者引人注目。

大致说来,“新写实”至少有如下两方面的特点:一是力求在作品中消隐掉作者本人对人物和事件的主观评价。“新写实”作者不同于其他作者不放弃任何可以生发个人感触的机会的做法,而是尽可能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和评价消融在作品的结构、语言、细节和人物设计之中,让读者做出自己的评判。他们的作品往往给人冷眼旁观、不动声色之感。也因此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冷静客观的“零度”叙事。

另一个特点是着力于对生活的原初状态的表现。所谓“原生态”,说白了,就是指生活本来有过的和正在有的样子。有人曾用“毛茸茸的”来加以形容。他们不强调对生活的样子做因果关系上的构建,而是突出生活的偶然和随机、平凡和琐屑,强调生活事实和实证效果,重视生活细部的价值。

“新写实”在不同作家的创作中,又各有不同。比如刘震云的作品就明显带有社会政治文化的色彩,而刘恒的作品更偏重于对个体生命的人性发掘。李锐的作品理性思辨色彩较为浓厚,自控能力很强。李晓的作品则多幽默和调侃,充满平民意识。池莉的作品又不一般,这是一个都市女性对人生世相的经验感知,并且带有世俗化的温情和诗意。

由于“新写实”仍在发展,人们对它的评价仍有待深入。“新写实”的客观倾向,易于让读者重温日常的生活处境,并产生共鸣。与此同时,也有人认为他们自动放弃了应有的形而上的艺术努力,从宏整的主体把握走向了对生活事实的罗列和展览,由于力求客观化,作品本身的感情色彩淡漠,容易使读者产生审美感受上的厌倦和疲乏。更有人说,“新写实”作品只是对生活状况的实证和现象性描述,部分作品在整体上缺乏一定的思想深度和理性光芒,而这又是一切优秀文学作品所不可短缺的。

目前,老的“新写实”作者,仍在推出新的作品,如刘震云在近期发表了长篇小说《故乡昨日黄花》、中篇小说《一地鸡毛》和《官人》,池莉的中篇小说《你是一条河》也颇有新意。“新写实”的新作者也在不时涌出,近年来不断推出佳作的青年作者陈怀国,尤其引人注目。他的中篇小说《毛雪》和《农家军歌》就很值得一读。

写于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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