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郎中送走,温景慈转身回了寝居,内室里,谢卿卿脸上难掩失落,温景慈坐在床边,伸手将她眉心抚平,“说来还是我们对此事知之甚少,不过现下没有孩子也好,我公务繁忙,本就不能妥帖地照顾你,如今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你。”
谢卿卿偎在温景慈怀中,“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
温景慈摸了摸她的头发,“顺其自然便好。”又打趣地道了句,“方才让那郎中走得太快,不然倒也可以给我瞧瞧。”
谢卿卿失笑,心底的那丝烦闷瞬间消散了,她对孩子并无什么渴盼,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才会心生向往。
谢卿卿第二日醒来时,温景慈早已经去上朝,她在府中用过早膳,便又拿起书看,阿莼央求着她去街上走走,她无奈地笑了笑,两人坐着马车出了府去。
阿莼腰间的荷包鼓鼓的,谢卿卿笑着道:“你这是把全部身家都带来了吗?”
阿莼走到她近前道:“还有一些呢,要不是之前存的钱都买了点心,我比现在有钱多了。”
谢卿卿什么都不缺,一路上都是阿莼在看,谢卿卿见她对胭脂水粉颇为上心,倒是知道打扮了,真是新鲜,便追问她缘由,阿莼支支吾吾,“只是瞧见灵儿姐姐她们都有,怕被人笑话罢了。”
谢卿卿道:“我不过是问一问,你怎么还脸红了。”她想起昨日阿莼在夏菩面前的情态,忽而明白了什么,“莫不是女为悦己者容?”
阿莼捂住脸,“夫人又在说些什么,阿莼听不懂。”她话音刚落,便被人撞了一下,连累谢卿卿也险些摔倒,阿莼连忙将谢卿卿扶住,“夫人没事吧?”
谢卿卿回过神来,看向阿莼腰间,“你的荷包?”
阿莼往腰间一摸,荷包果然没有了,她看向远处,方才撞她的男子快要消失在眼前,立刻嚷道:“抓贼啊!”
可过路人哪里会管这些,阿莼一时心急,便追了上去,谢卿卿跟在后面,却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她欲要躲开,可这马车似乎是有意为之,她望了过去,车帘也正好掀开,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丹阳郡主。
丹阳往她身前看了一眼,“温大人就这么疼爱他的夫人的,也不找几名护卫跟着。”说着便吩咐身边人几句,那些人领命而去。
谢卿卿行礼道:“见过郡主。”
丹阳并未从马车中走下,端得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话语却与之相反,“温夫人琼姿花貌,本郡主瞧了也觉羡慕,这样的美人自当捧在手心里,温大人实在是有些不解风情了。”
谢卿卿不是听不出,丹阳字字句句都在挑拨自己和温景慈的关系,若非顾及丹阳的身份,此刻她早已经离开。
“劳郡主关心,夫君待我甚好。此处是闹市,不敢打扰郡主。”谢卿卿说着便要让出路来,可阿莼却被丹阳的人带了回来,还帮她捉住了方才的贼人。
荷包原璧归赵,阿莼又是她的侍女,谢卿卿颔首致谢,“今日多谢郡主……”
丹阳打断了她的话,“谢就不必了,只不过,看来你我有缘,他日来我府中做客可好?”
丹阳倍受成安王宠爱,在这城中亦有府邸,可前番丹阳对温景慈的纠缠,谢卿卿再了然不过,又怎么会真的相信眼前之人毫无芥蒂呢?恐怕会有什么陷阱等着她。
“实在不敢叨扰郡主。”
可丹阳不依不饶,“你都说是本郡主帮了你,不然我请温大人和你一同来府上,若再推辞,莫不是瞧不上我这郡主府。”
“……”她有备而来,连时辰都刚刚好,窃贼之事怕也是她的精心设计,谢卿卿无计可施,只得先应下,暂拖一时。
回府之后,谢卿卿便坐在房中出神,连温景慈走进来也未察觉,瞧出谢卿卿有心事,温景慈唤了阿莼过来,“今日又惹夫人生气了?”
阿莼垂着头,“的确是我不好,公子罚我吧。”
谢卿卿也没有瞒着他,将今日之事道出,温景慈沉下脸来,“她究竟想做什么?”
“谁又知道呢?”谢卿卿一向不明白这些人,如丹阳,又如萧瑾弈。
温景慈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道:“你不必理会她,若真有什么事,自有我担着。”
谢卿卿并未怀疑他与丹阳有什么,只是自己的夫君被人惦记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没过几日,丹阳便派人邀谢卿卿过府一聚,她借病推脱过去,丹阳竟让府上的郎中过来为她诊病,谢卿卿心头微恼,她与温景慈毕竟是皇帝赐婚,她倒真想看看丹阳能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去了丹阳的郡主府,有几名女子也在,其中一人便是沈云霜。谢卿卿行事谨慎,同沈云霜颔首,并未流露出什么亲近之态。而谢卿卿本已经做好了被丹阳刁难的准备,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几人品茶插花,空耗半日,谢卿卿便回了府中。
温景慈听闻她竟去赴了丹阳的约,十分担忧,亲自来郡主府接她,可却错过了,丹阳走了出来,唤住温景慈,“温大人倒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夫人,不过你放心,本郡主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先前那些事也早就过去了。”
温景慈不假辞色,淡淡道:“郡主能这样想是最好。”说完便拱手离开,丝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