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在他起身之后仍然保持着半跪在地面的姿势,之前五条悟以为只是用来保护对方的查克拉手掌,其实撑住了佐助大半的重量,让忍者没有完全倒在地上。
佐助还闭着眼睛,显然也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
这可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搞得他觉得自己像是个人渣一样。
明明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五条悟难得想要苦笑一下。
他弯下腰,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出什么别的动作,而只是把佐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让对方从半跪在地面上的姿势站了起来,倚在他的肩头。
佐助大概还对外界有点控制力,所以肢体并没有像完全失去意识的人那样沉重,须佐能乎也持续不断地保护着他们。
这会儿还让那只挡在前面的手臂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五条悟不担心佐助出不来。写轮眼的能力他在幻境中见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云里雾里,但依靠那么强烈而纯粹的爱驱动的力量,不可能连这种东西都挣脱不开。
他是在想,自己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佐助。
黑发忍者十分年轻,同时又成熟的过分,似乎早已对一切痛苦司空见惯——现在五条悟终于知道为什么佐助总是那副模样了,他原本以为只是忍者世界战火太繁、忍者训练本就严苛才导致的——但正因佐助习惯了忍受痛苦,他现在才觉得,佐助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
对方已经经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就算只看到了几段记忆,五条悟也能想象得到、不,他想象不出,但他知道,佐助能走到今天这里,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佐助不应该再受到任何伤害、忍受任何痛苦了,不管是哪一种,五条悟想。
不管那种伤害、那种痛苦是来自于他、咒灵,亦或是什么其他存在。
过去无法改变,但至少未来要过得轻松一些吧。
这么看来,比起咒术师这种无可救药的存在,那些运动少年说不定还更适合佐助呢,他们的生活可阳光多了。
而首先……
他可以杀了那个女人,五条悟抬眼看了过去,天穹般的双眼神色淡淡,仿佛躺在地上的黑发女人和周围的死物并无区别。
施术人死了,幻境应该会自动解除。至于那个倒霉的咒术师,要是没被幻境吞干净,说不定也能被吐出来。
谁要管善后的事情?
而且,她如果能看见幻境内发生的事情……
白发男人眯起了眼睛,同样雪白的睫毛挡住了眼底浅淡但冰冷的杀意。
他的右手还箍在佐助的腰间,少年难得安静地被他揽着,脸颊贴在五条悟制服外套上,低头时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和后脑几缕总是乱翘的头发。
佐助好像又高了一些,现在头顶已经勉强超过他的肩膀了,只是还是很瘦,下巴尖的要命,五条悟想。
他的手指轻微收紧了一瞬,很快就又放松了下来,手臂松松固定着少年,视线已经收了回去,不再看向怀里的人。
这应该就是他和佐助最亲密的举动了。
真的要这样做吗?
咒术师举起左手,食指指尖迅速凝聚起一团质密的咒力,冰蓝色的视线聚焦在仲间里沙没有被须佐能乎手掌按住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