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摘掉眼镜放进外套口袋里,食指拇指捏住山根揉了两下。
鼻子上架着东西他稍微有点不太习惯,而且隔着墨镜看东西,总有种看不清楚的错觉,还是取下来舒服。
现在,后台除了他,大概就只剩下那个大概率是灰原哀口中“贝尔摩德”的女人,还有几只正在朝他接近的诅咒。
他身上的胶囊虽然无法被诅咒吞噬,但的确会吸引诅咒。吸引过来的小诅咒多了,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也会被影响着放大,多少会比平常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而在这类事件发生后,在场所有人的负面情绪会自然而然地爆发,反过来影响诅咒的强度。
一般来说,一两个人的负面情绪不足以让诅咒发生什么变化,甚至无法让蝇头变成最普通的四级诅咒。但现在礼堂中挤满了人,大部分还都是心理不成熟的学生,那几只小诅咒已经开始相互吞噬,说不定等会儿就要变成二级了——到了二级,就有可能攻击普通人了。
黑发少年弯腰抽出了插在靴子内侧的匕首,在手里转了两圈,反握在掌心,刀刃上燃起了暗色的咒力。
他的眼睛还保持着普通的黑色,气息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这才没有吓跑那只诅咒,成功把它从礼堂的角落带了过来。
——佐助和五条悟不一样,没办法悄无声息地将诅咒绞成碎片,再加上旁边有个精神力出色到能察觉他开眼的仁王雅治,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比较方便。
刚好解决完去找另一个灵魂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女人。
就算那几只诅咒在向佐助冲去之前终于完成了相互吞噬,成功地从几只三级变成了一只二级,它的实力也不足以让少年提起兴致。
他手中从清水家得到的匕首不算长,单刃,刀脊上有一道细长的血槽,刀面上有隐隐的裂痕,看起来不怎么结实。还有个和外形完全不符、听起来非常草率的名字,叫钺刀。
但实际上,这把匕首和他之前用过的草薙剑相似,是把据说只要注入咒力,就“可以斩断一切有形之物”“无法被防御”的咒具(除了无下限),虽然比不上天逆矛,但也是件不错的武器,只是尺寸太小,必须拿在手中使用,杀伤力也比较低,一直不算出名。
不过佐助倒是挺喜欢的,方便带在身上,拿来练习咒力的操作也很方便。
他轻而易举地把那只诅咒削成了几块。
只使用咒力的好处在于,就算是普通人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大概也只会以为佐助是中二病发作,在这里假装武器大师,与假想敌人战斗。而不会觉得他的匕首是什么电影道具,想拿过来仔细观察一下。
比如那位从他身后走来的校医先生。
“……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头发微卷的青年笑容多少有些尴尬,一手插着外套口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佐助晃了一下,“学生告诉我前面好像出事了,我想最好还是过去看看。”
眼神不经意在佐助背后停留了一下。
诅咒哀嚎着消散在了半空中。
佐助面色平静地把匕首插回刀鞘,收进自己的袖口,回到:“我是来找你的。”
“新出智明”脸上的迷惑不似作伪,但他还是走到佐助身旁,温和地提议:“那我们边走边说可以吗?”
佐助站着没动。
“就在这里说吧,”他淡淡地说,“贝尔摩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苦艾酒?”“新出智明”疑惑地停了下来,侧身回头看向佐助,“我对这个酒不太了解。”
演技比那些学生好多了,就是伪装还不够到位——就算贝尔摩德再怎么精通此道,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依靠外物改变自己的外形乃至身高,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她还是在女扮男装。
佐助把从灰原哀那里拿到的药盒掏了出来。
“APTX4869。”他抛了一下手中白色的塑料盒,胶囊在里面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似乎被放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