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友桐沉默地点了点头,何曾不是。
“想来娘亲已经知道她的不易了,儿子这样的条件,不能助她脱离苦海,又岂敢生出其他心思。”
方母虽明白他的意思,却并不认同,“你啊,成天只知读书,真真是个傻的!”
方友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愣住了,不知娘亲是何意。
方母无奈,“我问你,那姑娘如今多大?”
方友桐如实回答。
“她才十岁,尚未及笄,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说人家,你做学问的本事娘亲是知道的,若是今年再吃些苦,保不齐明年春闱就能听见好消息。若你真真是个有出息的,那就等你功成名就了再上门提亲,哪里用得着你这么多心思。”
做长辈的,眼光总要毒一些,方母一口气指出其中利害来。
方友桐听着,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娘亲说的没错,成与不成全在他。
方母看着儿子表情,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放下心来。
此时,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在厨房里忙碌。
兔肉刚焯了水,晾在一旁,等着再次下锅。
凤姬打量着方家厨房,想着自己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吃。
恰好方友桐出门打水路过厨房,专门过来支会凤姬一声,意思是娘亲想留她一起用饭,还望她不要拒绝。
凤姬一口应下,只是不知回去要如何跟那边交代。
后来想想,就说砍柴回来遇上族长夫人,硬是留她吃饭,想来依柳山的性情,必然不敢怀疑。
饭间,方母依旧同凤姬说说笑笑,只当一旁的儿子是个摆设,凤姬也未曾留意,只与方母你来我往的夹菜。
方母吃了一口凤姬做的酱闷兔肉,眼睛一亮,“丫头,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回大娘,小丫五岁拿起大勺,自学成才。”凤姬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方母叫她逗得一乐,心上对她又喜欢几分。
“你这孩子真真是个聪明的,那既然你手艺这么好,何必屈才,就凭这道菜,街上的酒馆楼肆想必会争着要的。”
“大娘这话可是逗我。”凤姬只当她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老妇人却放了碗筷,郑重其事,“别看老妇这个模样,年轻时也是见过些许世面的,我说这话可不是哄你。那酒馆楼肆聚的尽是喝酒寻乐,打尖儿住店的人,吃食最是重要,你这手艺,浪费了实在可惜。”
听了这话,凤姬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方友桐,见他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小丫,你就信了我娘的话吧,她寻常不夸人的。”
连这呆子都这么说了,难道自己于厨艺上当真是个可造之材?
“大娘果真不是说笑?”
“你这丫头,怎的还是不信大娘的话,放心吧,不是匡你的!”
若当真如此,倒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既然要报仇,若手头没有银子,做事难免畏手畏脚,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