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父皇信任的步骤中,一共又有三个层次,第一,追杀裕王,折射出他为人虚假,未达目的不念亲情不折手段;第二,驭下不严,买官卖官,这一点动摇的是秦国基石,说明他不适合最终坐到那个位置上;第三,派人追杀十二皇子,说明他的目标不光是封王的皇子,还包括普通皇子,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父皇会忌惮,他会担心有一天锦王把目标定向他。”
“追杀裕王和追杀十二皇子是同一个性质,若两个事情只发生其一,父皇都不会朝他开刀,只有两件事情相继发生,父皇才会觉得严重。”
“至于第二件事情,如单独只这么一个错,在父皇看来也微不足道。毕竟,既已发现错,弥补了便是,最多往后少给他一点机会。”
“这三件事情相继发生,父皇一次对他失望,两次对他失望,三次再对他失望,最终失去父皇的信任,将他贬为庶民。”
“而真正将他逼入绝路,断了生机的是昨天中午的那场刺杀。”
“刺杀父皇,这是父皇最无可忍的事情,锦王也从这件事情上明白了一点:他输的不是一战一役,而是从根本上输了。”
“刺杀父皇的人是他的亲信,这说明他的对手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而他毫无所知。除了昨日暴露出来的人,还有多少人没有暴露出来,后面还有多少后招,他同样不知道。”
“他的路已经走绝了……他若不想做一个关在牢狱里的看客,若不想承受后面有可能存在的一波又一波打击,最好的方式就是一了百了。”太子说。
“太子爷,小的斗胆问您一个问题,您后面还有后招吗?”心腹问。
太子笑着摇头:“为了这致命的一击,本宫所有老本都出了。”
他顿了一下:“只是那个叫如意的侍妾,本宫还没查出她的来头,安排她的那人有没有后招就不知道了。”
语气逐渐慎重:“无论如何,这个人才是劲敌。”
……
裕王府。
凤青翎虽呆在后院药庐,却压根没查锦王所中之毒的成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父皇结果?”秦曜阳问。
凤青翎检查锦王身体时,秦曜阳就在旁边。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皇不希望锦王死,自然处处以他想象为先,而秦曜阳对锦王没太多感情,他很客观,也听懂了凤青翎那番言语。
锦王已死,不是什么假死。
凤青翎淡笑:“不需要我给结果,父皇最多明日便知。”
“喔?”秦曜阳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是断肠草,很单一的一种毒。”凤青翎说,“这种毒的名字和它呈现出来的效果一样,若不出意外,锦王肚子里已是一片溃烂。最多到明天,锦王的尸体便会发臭。到时候,不需要我再证明那是不是龟息丹。”
“你要两碗清水是什么意思?”
“本来只是怀疑,血液里有淡淡的断肠草的味道,我将血融在水里,再用银针试了,不过是为了看银针变化的颜色。”凤青翎说着,将两枚银针递给秦曜阳。
只见那两根银针上,灰黑已变成绣红。
“而至于找两个小动物试,不过是为了给父皇一个缓冲。帕子上只那么一点血,融于水中的则更少,那样少的量,小动物不会死。”凤青翎说。
秦曜阳点头。
“对了,锦王中毒,你怀疑是谁下的手?”凤青翎问。
“谁也不是,是他自己。”秦曜阳说。
他顿了一下:“首先不是我,其次,太子和荣王不会蠢到这个时候下手,一旦被父皇查出,先前做
的一切就变成蓄意栽赃。而至于其他那几位,怕是还没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锦王杀了。”
凤青翎笑了笑:“没想到锦王这么快就出局了。”
在先前她和几个皇子及家人的接触中,锦王的综合实力明明不错,至少比荣王强多了……
“顺势而已。”秦曜阳道,“有了第一个由头后,其他人乐意推一把。”
“下一个是谁?”凤青翎问。
“老十二。”秦曜阳毫不犹豫。
“你主推吗?”
“不,会有人替锦王报仇。毕竟,老十二那件事,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曜阳说,“人通常会先挑软柿子欺负,太子,荣王,老十二之间,毫无疑问,老十二最弱,到时候,我们看着便是。”
“你呢?听你这话,就好像锦王的死与你毫无关系,对方压根不会怪罪到你头上一样。”凤青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