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隆恩。”我只顾跪着趴着,不敢抬起头来也不敢东张西望,却也觉得背后有一束目光刺得我全身发寒。一旁十四喜上眉梢的轻轻碰了碰我的手。
“皇上,臣妾已经差人算过了,新年的大年初二便是大吉。”德妃看上去也很高兴,“茵蓉,去,把东西拿来。”
“这支步摇据说是唐玄宗命人从丽水取了上等的镇库紫磨金琢成赐赠杨贵妃的。”德妃把步摇拿起来交给十四,一支步摇就由十四插在了我的头发里。步摇是一种跟簪子差不多的古代女性饰品,只是一般只有身份高贵的女性才能使用步摇。
“还有这个。”德妃说着,茵蓉又打开了一个大的锦盒,里面是一对赤金镶玉如意锁片,玉中央还有一颗滚圆滚圆的东珠——金玉良缘?
“谢娘娘赏赐。”我心里直发虚,十四却开心的很,小声跟我说:“呵呵,该改口叫额娘了。这对如意锁是我特意跟额娘要的,四哥和四嫂成婚的时候,额娘也给了他们一对一模一样的,只是没有那两颗东珠。”
* * *
“为什么?”冬日里阳光下,四四被拉长了的身影在长长的甬道里显得那样的伤痛和……孤寂。
我无法面对四四置疑的目光,两个人,无论谁受伤害,我都不忍,然而……我缓缓的轻声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四四接过去念道。
我低下头,觉得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到,但又肯定四四一定能听到:“倾城与倾国,倾的……不过是一个人。”
四四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疼痛和情感由冰凉的指尖握力传入我的肌肤、骨髓、血液和心念。“一个人?为什么是十四弟?不是我?不是我?”
“……”我实在无言以对,不敢看他。
四四突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和十四弟中有一个人要死,那你……”
“他活着。”我打断他,骤然抬起头,直视着他清冷而深邃的眼睛,“我跟你一起死!”
四四震惊的看向我的眼睛,他显然没有想过我会答的如此绝决。是啊,我也没有想过我可以这样不畏惧死亡。我曾长时间徘徊在他们给予我的感情之间,除了自己无法选择,还有就是畏惧皇权畏惧死亡。而现在我有了决定,我要尽我的能力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尽管这个想法似乎很可笑!我想此时我眼中一定是从没有过的坚定、释然和温暖。
我感觉晦涩的心门打开了,阳光照射进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锦瑟•;李商隐•;唐
第四卷 十四贝子府
闹新房的人声慢慢淡去,胤祯还在外面应酬,他今晚为我挡了不少酒。我顶着盖头和胤祯给四四敬酒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我正出神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我轻轻撩起盖头向外厅看去,是我初进宫时教我规矩的云嬷嬷,看来德妃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胤祯。
“嬷嬷吉祥。”我坐在床边欠了一下身子,头上身上似有几十斤重的行头,很累。
“哎呀,你现在是福晋了,不能再给奴婢行礼了。”云嬷嬷还是那么慈祥和蔼的样子,她走过来凑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说得我眼发直脸发烫。她看了我一眼,慈爱的笑着:“不要怕,女人都要走这一遭的。奴婢是看着十四阿哥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见他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娘娘也疼你,娘娘说了,你父母早丧,她现在就是你的额娘,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娘娘无妨。”云嬷嬷又冲着外面招了招手,四个小宫女端了四个托盘进来,云嬷嬷让她们放下就跟着宫女退了出去,临关上门还笑着说:“早生贵子!”
胤祯终于来了。新房里红烛跳动,映着他的脸红彤彤的,他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我嗅了嗅,他喝了不少酒,可现在身上没有什么酒气反倒有一股清淡的熏香味道——他特地沐浴了才进来的吗?我心里不免颇为感动,胤祯这样一个皇子,能做到如此的细心,实为难能可贵!
他解了新衣挂在屏风上,过来一手抱着我一手将我身上繁复的行头扯下扔在地上,慢慢在我身上游走解开我的衣扣,吻雨点似的密密印在我颈上背上,不一会儿他轻轻拉开抹胸,贴了上来。与他肌肤相触的一霎那,我想起了他和雅菊的肌肤之亲,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推了他一下。
胤祯全身一震,本来在我身上游走的那只手也抱住了我,他伏到我耳边轻轻的呼气:“墨儿不要怕,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了。”
“呃……是,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