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廿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道孩子现在还在不在他肚子里。”
车行驶得很快,整节车厢颤颤摇晃着,程廿怔怔地看着女子。
“我对不起他,是我的自私连累了他,还有你,以及那个小女孩。”卡翠娜歪了下头,望向躺在那头无知无觉的女孩,眸子亮了下,似乎对她有点兴趣,“她叫什么名字。”
“屈樱泉。”程廿道,“我朋友的妹妹,她出于关心来看望我,在我被挟持的半路撞上,她是最无辜的,是我害了她,真希望她能平安回到她哥哥身边。”
卡翠娜又笑了:“多可爱的女孩,多美好的年纪啊,就像四月灿烂的樱花,你知道吗?樱花凋谢的之前,是它最美的时候。”
闻言,程廿背后汗毛一根根竖起。他发现卡翠娜的精神状态十分诡异,抽离、超脱、游移……万事万物不再能激起她心田波澜,一切都放空了似的,又像是早已魔怔了似的,连绵不断的身心折磨摧垮了她的精神,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仅剩下这具空荡荡的躯壳。
卡翠娜陶醉地凝视屈樱泉的睡颜,她多希望自己还是如这个女孩一般的年纪,那样还来得及悔过自己做出的决定,她便不会轻易放弃事业,回国迈入婚姻的噩梦,她的父母亲人就不会惨死在那个恶人手上,尽管她有无数小性子,阿琳总会包容自己,她们如此吵吵闹闹地生活,经历浮华又庸俗的一生,总比遇到那个恶魔般的alpha要幸运百倍。
她痴痴地望着某处,似乎那里不是冰冷的车厢壁,而是一扇雅致的窗,外面头绝美的天光洒落进屋子里,落在身着白裙的女子膝头。
程廿注视着女子,宛如被拳头击中了胸口,千言万语也无力安慰,悲恸得几欲落泪。
在这个初春的夜晚,一辆不起眼的货车在省道上呼啸而过,载着他们驶向未知之地。
最后,她昂了昂高贵的透露,叹息着闭上了眼睛:“啊,就是这个季节,你看啊,花落了。”
*
从越野车转移至载货车厢里有利有弊,车内空间通风不好,闷热恶臭,但是晚上气温不高,尚能忍受。与贺罹同坐一辆车时,刺鼻的信息素让程廿连连咳嗽,但他害怕激怒男人,只能强忍了一路,在货车上还能照顾屈樱泉和卡翠娜,尽管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关心之人就在眼前,总比分开不知情况好。他是人质里唯一的男性,得承担起照顾女生的责任。
屈樱泉半夜醒了过来,周遭一片漆黑,让她害怕,程廿在身边,被她喊醒,他抱着女孩安慰了一阵,问她白天有没有被欺负,女孩闷闷地不说话。她可能对他们的危险处境还没有深刻的认识,从昨天开始,女孩没有哭过一回,还对绑匪的作为颇为愤怒,对着程廿大骂那个叫阿琴的beta。
昨天他们一路向太阳落山的方向行驶。程廿推测,贺罹要偷渡出国,脱离本国警方铺天盖地的追捕,去西南跨越金三角地区的国境线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转移到货车车厢里之后,程廿便不能确定他们的前进方向了。
车辆行驶了一晚上,天刚亮起,蓦地转了个弯,停下来。
周围很安静,似乎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原。
货厢后门铰接哗啦啦响起,车门打开。黑暗中待久了的三人不适应骤然射入的光线,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外头站着两个黑衣打手,贺罹就站在他们身后,经过了整日赶路,男人下巴上短短的胡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渣、浮肿的眼皮和乌黑的眼圈,似乎暗示了他昨晚一夜未眠,他手中握着手机,目光幽暗地凝视着程廿,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随即,车厢发出砰砰两声,两个打手跳了进来,魁梧的身躯在车厢内甚至不能完全直立,他们手中拎着棍棒,径直朝程廿走来。
程廿浑身血液冷却,如同待宰杀的牛羊,只能静静地呆着,耳畔传来棍棒划破空气的呼呼声。
“你要干什么?”屈樱泉无畏地站起来,下一刻,车厢内传出女孩尖锐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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