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直了身子,凝目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分辨出点什么。
“他是你的学生。”
“是的,但已经是一年多之前了。我还在s大任教的时候,教过他们班一个学期,后来那孩子犯了校规被退学了,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
贺罹坐直了身子,向程廿招了招手。
程廿听话地移了过去,两人中间就隔着茶几。下一瞬,男人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木质茶几上,发出“嘭”的巨响。
程廿惊呼一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程老师,你是文化人,知道‘好歹’两个字怎么写。”男人言语森寒,暗示程廿的回答不合心意。
程廿的心脏突突跳着,盯着那把泛着白光的尖刀。
他惊恐地失语,又唯恐男人恼怒,颤声道:“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里。”
男人听后,阴鸷地扯了扯唇角,骨节清晰的手在茶几上点了点。
边上站立的壮汉得到暗示,应声而动,挥舞着手上的棍棒,一棍子打在程廿的膝弯里。
程廿闷哼一声,扑倒跪地。
他捂着痛到失去知觉的双腿,抬头望向沙发,那里坐着的像是个罗刹恶鬼。刺骨的寒意攀上脊背。
赵煊给发的信息里曾说过,会给他想要的自由,所以撤了赵家十年如一日跟踪的保镖,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后悔。他真切体会到了贺罹的恐怖,从前以为碰到赵家人,算是秀才遇上兵,跟那家人比起来,贺罹就属于土匪,是赤裸裸的恐怖分子。
程廿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期望自己还在赵家的保护圈内,说不定这会儿张峰齐会带着一伙人冲进来挡在他身前。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贺罹瞅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兴奋地舔舔嘴角:“跟你客气几句。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啊?”
打人的壮汉把他拎起来,鄙夷地笑了笑。粗壮的手伸向他大腿一侧,程廿寒毛倒竖,往后挣扎,那人把他大力摁住,摁得骨头发疼。不过只是去他兜里掏了两下,最后从他外套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机,递给沙发上的男人,然后回来把程廿按回凳子里。
“密码。”贺罹接过手机,淡淡道。
“9526。”程廿外表冷静,实则内心却近乎崩溃,贺罹这个疯子让他极度畏惧。
贺罹解锁,修长的手指在他的手机上划拉着。
五分钟后,男人的脸色愈来愈阴沉,程廿手机里似乎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抬眸,略微下三白的眼睛危险地注视着程廿:“我知道他用手机的习惯,微信上跟你虽然不联系,却经常去翻你朋友圈,也不留言点赞。手机上并没有存你的电话,不过很早之前跟你的通过一次,随后却删除了通话记录。他费尽心思把你藏得这么好,你说你跟他不熟?”
男人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宋知习。贺罹在举国通缉逃亡的半路上,还不忘找他,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贺罹对他又是恨到了什么程度?程廿不敢想象小宋落到他手上的后果,只庆幸自己的的确确不知晓小宋的下落。
程廿艰涩道:“他的确是我学生,我不太理解你所说的‘熟’与‘不熟’是这么个程度,我印象中他是个很好的孩子,父母亲人都去世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不小心罪了权贵被迫退学,之后我就跟他失去了联系,至于你口中所述他的那些举动,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清楚,我已经快两年没见他了。”
说完,程廿的心脏剧烈搏动,紧张得血管膨胀,浑身发烫。他赌贺罹不知道自己对宋知习的事了解的程度。能不能蒙混过去,就看贺罹接下来的态度。
“好孩子?”男人目光瞬间冷了几度,“不过是条摇着尾巴求人艹的贱母狗,还tm好孩子,乖学生,哈哈哈!”
这样的反应出乎预料,堂堂省厅级高官,私底下却是德行不检,满嘴脏话。程廿按下内心的鄙夷,平静地问:“我能问问,您到底要找他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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