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兵马整齐列队,如同棋盘。
待船停稳,有一个武将拱手道:“下官高烈,奉巡抚之命,前来迎接殿下!”
江东王看了看他,似乎有些不悦。
怀恩忙替江东王上前,道:“蔡衍何在?为何不出城迎接?”
高烈笑道:“蔡巡抚方才占领了行宫,诸多事务缠身,不能亲临,于是蔡巡抚便令属下前来迎接殿下。”
江东王笑了笑,却忽而打了个手势。
一时间,船舷四周站满了弓弩手,无不对准了高烈。
高烈大惊:“殿下何意?”
“说吧,”江东王徐徐道,“蔡衍究竟何在,你又是谁的人?”
气氛突变,连月夕也错愕不已。
“他是朕的人。”
城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高昂而孤远,且并不陌生。
江东王和月夕同是看向城楼,只见上面突然亮起了火把,一人站在那光照之中,身形清晰。
而方才空荡荡的城墙,突然冒出了许多官兵。
火光中,兵器寒光锃亮。
月夕觉得自己的呼吸窒住,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三弟。”皇帝的声音沉厚,“别来无恙。”
在江东王的脸上,月夕看到了见所未见的神色。
他睁大眼睛望着城上,里面仿佛藏着刀刃;又仿佛极不可置信,想确认那城上的额皇帝是不是假的。
船上的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势惊了一下,起了嗡嗡的议论。
心在跳着,月夕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的目光似乎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却再也不觉得刀割一样难受。
不过江东王的神色很快安定下来。
在月夕以为,他会否认那上面的人是皇帝之时,忽而听他笑了一声。
“原来是皇兄来了,孤还道,应天何时出了高烈这等人物。”江东王从容道,拱了拱手,“多年不见,二皇兄别来无恙。”
没有人不知道,江东王称之为二皇兄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那些议论之声反而消失不见,死寂得只剩下耳边呼呼的风声。
江东王没有称皇上,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在皇帝面前,将反叛的事挑明了。
“江东王听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城上传来,是皇帝身边的禁军指挥使田放,“江东王私练兵马,图谋不轨,今圣上亲临应天,特来拿你!还不速速领着党羽下船缴械,向圣上请罪!”hr